秋日,来到跳马石桥,石桥张开温柔的臂弯,温情地拥抱了我。
石桥村口,赫然立着一块赭色大石,上书“石桥”二字,刻有《石桥村记》:“石桥村由原团头村和石桥村合并而成。山清水秀,物产丰裕,民风淳朴,是镶嵌在浏阳河畔的一颗璀璨明珠。村内原有一条青麻石主干道贯通,自古以来浏河码头商贾云集,通江达海,闻名遐迩。两条汇入浏河的小溪上建有六座造型各异、古朴厚重的青石板小桥(尤以鼓川石孔桥为著名),方便村民出行,故名为石桥村。”
眼前的石桥,是一个满目青山的小山村,属长株潭生态绿心地带。北面先锋岭,东是陈家大山,南有李家大山,西靠三仙岭,厚厚的植被,郁郁苍苍,连绵不断。
信步来到乌石塘水库坝上,这是一座小型水库。水面如镜,清澈得可以看见蓝天白云倒映水中,和周围青山树木形成两个相反的天地。
伫立坝上,望向四周。绿色成为石桥的生态底色,也是生命亮色。整个村落掩映在青山绿水中,享受着生态带来的福利。那一株株挺拔的丹桂,如一把把绿色大伞,伞盖如荫,棵棵修剪得精致,株株修葺成精品。金冠汝真、金森汝真、红檵木、小叶栀子、金丝桃……还有我叫不出名儿的苗木,嫩嫩的,绿绿的,紫紫的,金灿灿的,一垄垄,一畦畦;还有那“茶梅球”“杜鹃球”,株株被苗农精心修剪得像一个个圆圆的球,极像一个个结实的小男孩,一行行,一排排,整齐地在“操坪”上排排坐。每当晨昏,苗农打开喷雾阀门,喷雾像一层层白雾一样,细密的水珠散发开来,如天女散花,轻轻地落在苗木上,苗木张开嘴自在地吮吸着。美哉,石桥!
石桥人勤快,是出了名的。
农家屋前屋后菜地里的辣椒,紫红的、红的、半红半紫的……一树树盛满了秋意,笑盈盈的,再过十天半月,就是“扯树辣椒”了。韭菜花,白色的六瓣花,一朵朵,一簇簇,昂着头,自信地向上伸展开来。长长的豆角,从墨绿色的藤蔓上直垂下来,淡紫色的花从堆叠的叶子里探出来,在秋风里摆动着动人的身姿。路边高大的香樟,满树翡翠玉珠似的籽粒儿,散发着幽香,微风拂过,老远就能闻到。屋前的柿子树,叶子稀疏,沉甸甸的、饱胀的青果挂满枝头,偶有几颗青中带红,特别亮眼诱人。再过几天,应该是一树柿子红了吧。
白露过后的一个清晨,在村道上走,远远就看到一魁梧结实的大哥,他早已在地里劳动了,两手娴熟地操作一把大平剪,弯着腰,头也不抬,一路有条不紊地平剪过去,剪去长得过快过高的红檵木枝叶,打平,修剪,让苗木长得更好一些。他一门心思都在苗木上,哪还顾得上周围远处有人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带着些许疑问凑过去搭讪,“1998年开始,我们就种植苗木了,到现在二十多年哒,种植苗木要耐得烦,也要守得住。”大哥站起身来,脸上满是憨憨的笑,眼里满是幸福的光。
“这是罗汉松吧?”“是的,这是我租的别人的一亩多地,这里有50多株罗汉松,要培植三年。一株罗汉松可卖到1万多元。”大哥一边搭着专用梯子,一边精细绑架、护理着罗汉松的枝枝叶叶,那一枝一叶间,就是要让每一棵罗汉松既长得好,又造型别致,将来卖个好价钱。说话间,大哥信心满满。
一位老人身后撑着一把大遮阳伞,不远处停放着打土机。“现在翻土不用耕牛呢,都机械化哒,家家户户都有打土机,翻土打土都靠它,方便得很。” “原来种植水稻,改种苗木二十多年了……”老人一边熟练地栽种着杯苗,一边接过话茬,兴奋得合不拢嘴。
这些天,素有散步习惯的我,或独个儿走在石桥弯弯的山道上,或平静地坐在石桥的晚霞里,凉凉的山风轻抚我的肌肤,任由思绪飘向远方。我打心眼里佩服这些勤劳的苗农。他们始终离不开一颗匠心,执着地耕耘,有的坚守了几十年。而今,石桥村人登录云端,搭上“互联网快车”,苗木生意做得远近闻名,走出了湖南,走向了全国……
石桥的秋,映入眼帘的却是郁郁葱葱的绿!这是生命的绿,充满希望的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