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贺州黄姚古镇,看到的是一个充满着岭南风格的世外桃源。带龙桥、奇石、小河、古榕树、古戏台,再加上错落有致的房屋,一幅如诗如画梦境般的山水画呈现在我眼前。
走近带龙桥,只见桥下的江水平缓轻柔地流过,耳边不时传来几声黄雀嬉戏的鸣叫。桥边的奇石堆里傲然挺立着几棵翠绿葱茏的古榕,它们相互拥抱着,犹如站立了千年的恋人相守在带龙桥畔。我站在桥上放眼望去,四周群峰秀丽,起伏有致；薄雾弥漫,祥云缭绕；绿树婆娑,亭台楼阁掩映在其中。山水环抱着古镇,古镇偎依着山水。此刻,古人的诗句“桥带神龙入翠楼,天边风景动人讴。山牵紫气和云转,水蘸山光漾日浮”在我耳边响起,我目睹了诗中的意境。情景交融,我沉醉在这山水如画的良辰美景中。我想,千百年前,坐在石桥边写下如此美丽诗句的人,一定是个寄情于山水的隐士吧。
水是乌镇、丽江、凤凰不缺的风景,可黄姚不但有清溪环绕着,还享受了山之庇护,是真正的山水宜人。黄姚的奇妙,就体现在它有山必有水,水桥相伴、桥亭相连、亭内有联、联上有匾的独特风景。
通过小桥进入古镇,桥上的亭子别有一番风味。据说,古镇的街道是按九宫八卦而建的,建筑古色古香,青灰的石板小路两旁,立着两堵青灰石块垒起的围墙,巷子里的小路非常狭窄。镇里保存有大批古建筑景观,有亭台楼阁、寺观庙祠、特色桥梁等,楹联匾额也有上百副之多。我从下榻的客栈往东走到水边,就是著名的带龙桥,再步入一座风雨亭,亭上古楹联陈迹依稀可见:“画意诗情山色裹,天光云影水声中。”这联道尽了古镇的精华和灵魂,虽然有点破旧,但其风骨仍存。
我尤其喜欢古镇里的青黑石板路,尽管铺得错落不齐,甚至凹凸不平,但她的朴实韵味和千百年来无数行人所踏足的印迹,对我是一种怀古幽思的享受。房屋建筑的布局很有意思,道路并不笔直,房屋的墙壁有些是突出的。据导游说,以前这里经常打仗,这样的建筑有利于打“巷战”。漫步古镇中,仿佛进入了迷宫,幽深迂回的巷道如秋波流转四通八达,“行至幽厢疑抵壁,推门又见一重庭”,宽敞的厅堂与岩石青砖砌成的天井环环相扣,互为比照、映衬,木椽石柱不翘不裂,浮雕凸现,门庭窗棂花纹雕饰精致典雅,栩栩如生。古镇最奇妙的景观,是独具特色的建筑艺术结构。其建筑艺术遗韵和地方风貌折射出民族的智慧、文化的积淀,中外学者游客纷纷前往,访古探幽。
小镇很古老也很简朴。凹凸不平的青石板街面,被千万双脚打磨得幽幽发亮,仿佛把一段悠远的历史融进去,不留一丝痕迹。街道的墙壁上有民国时期的广告和宣传画,不过这肯定是仿造的,从纸张的颜色和墨迹就可以看出来。小镇里也有一些古老的商铺,出售一些铃铛或其他小饰品。古镇于康乾盛世之时,商贾就往来不断；日寇侵华,这里成为抗战大后方,为诸多的革命志士、文化名人提供了庇佑。何香凝、高士其、千家驹、欧阳予倩……这些近代史上的文化名人和革命志士都在黄姚留下足迹。
古镇悠悠,小巷深深。一山,一水,一石阶；一屋,一瓦,一廊木,都透露出了深远和淡泊,旷达与睿智。这古镇的禅意,山水的箴言,如历经世事浮华的诗人,回归到一片悠然的淡墨山水中,平淡沉静,与世无争。人生况味,也尽在其中了。
古镇有山水岩洞多、亭台楼阁多、寺观庙祠多、巨榕古树多、楹联匾额多、拱石古桥多的“六多”之说,这些是古镇的特色风景。其中宗族祠堂多、匾联多、亭台楼阁多是当地旅游资源的一大特色。当地人重礼节、重读书是出了名的,每一祠堂都设有书屋、书院。沉寂冷清的书屋显得有些残旧,如今已听不到当年学童朗朗的读书声,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牌匾仍不难从一些祠堂发黄的墙体上看到。古镇人的文化涵养更多地体现在他们的淳朴厚道、知书识礼、热情好客上。我留意到古镇人或多或少仍有“日不关门,夜不闭户”的习惯,在古镇,几乎每间房屋的大门都是敞开着的,每户人家的家门几乎都是不设防的,游客从门前走过要想看看,好客的当地人都会热情邀请进门。我们随意走进几户人家,当地人客气得让我们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原想,古镇应还是藏在深阁中的“闺女”,其实不然,古镇早已名声在外了。当年古镇商贾阔少、人文墨客云集,高士奇、何香凝等文化名人留宿留墨迹于此,或赋诗作对,或撰文题词,为古镇历史注入了丰富的文化内涵。
到了古镇,仙人古井是不可不看的。其实是很平常的水池子,不似我想象中的仙气蒸腾,但是别有一番巧妙的构想:泉水从一方池中翻涌出来,这个池子是可以直接掬水饮用的；接着,水被导向另一方池,这个方池的水可以用来洗菜；水流向洗衣池,最后汇入河中。几个方池彼此相连,却各有各的用处,决不混淆。我只是路人,可我沉醉于古井水的清凉甘甜,更留恋它简单奇巧的构思。幽幽古意如汩汩清泉,止渴,更润心。
古镇自然景观属“小家碧玉”之美,是典型岭南园林风格,集天地人合一浑然而成的自然秀丽景观与灵气,虽历经千年沧桑,其优雅、清醇景色仍保存得近乎完美。电视剧《酒是故乡醇》曾在这里拍摄,我敢断定剧组就是看中这里不加任何修饰的“醇”天然景色。出发前,我和诸位驴友还不知古镇为何物,只有从网上拼凑出一点点的模糊认识。有人形容黄姚古镇如同一本千年的诗集,走进古镇,我不禁感慨:只有对生活充满激情与热爱,才能慢慢品味出古镇的神韵。
黄姚是我至今所见到保存得最为完整和完好的一个古镇。在秋日阳光普照的黄姚,阳光从高耸着的山峰间升起,透过婆娑古树,将晨光洒在了小巷、小溪上,水面泛起薄薄的雾气,让古镇宛若仙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