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
新蔡县孙召镇有一处廉政教育基地——张九一纪念馆。
张九一,大明良臣,新蔡县孙召镇袁寨村人,自幼天赋异禀,博闻强识,据说8岁就能写得一手好诗文。
张九一为官清廉、一心为民、战功显赫,第一次回乡隐居时建了绿波楼做他的藏书阁。后人为纪念他,因而以楼代村,命为村名。
纪念馆展览了大量张九一的生平事迹,以及极具代表性的清廉故事。或许张九一压根就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做了一个为人臣子的本分之事,却在几百年之后被人建馆以纪。
又或许,张九一从19岁走出绿波楼村时的那一刻,也同样没有想到,自己以后会经历那么多构陷,进而被一次次谴谪。
张九一有些“拧”。到京城赴任后,张九一与王世贞相交甚厚,王父因得罪权相严嵩被关入死牢,昔日老友纷纷与其撇清关系,只有张九一依然如故,且直言:“士为知己者死,死且不避,还在乎官职吗!”此举得罪了严嵩,从此开启了他从政生涯中的被贬之旅。
一次次被人倾轧构陷,张九一倒像个闲云野鹤一般,趁着贬谪,于巴陵之地游山玩水,登岳阳楼,乘月泛舟洞庭湖,涉湘江,穿三峡,写下了一首首精美绝伦的诗篇。
由于厌烦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于是张九一回乡建造绿波楼,将自己的藏书尽数收集于此;第二次回乡时又筑了南塘,四周栽竹植柳,造亭建舫,养花弄草,吟诗作赋,过起了真正的隐士生活。
张九一还有点儿“邪”。据说张九一被贬巴陵期间,景王归葬路过巴陵,随从宦官停船叫张九一拿一千两银子做“路费”。张九一虽嘴上爽快答应,却趁夜黑风高组织数百人举起火把高声呐喊,吓唬这些宦官。宦官们以为是匪,惊慌而逃,于是张九一便为当地省下了千两银子。
一排日记
砖店镇周寺村建了村史馆,让人眼前一亮。
“村史”一词,对于我们热爱文字写作的人来说,会立即联想到故乡、乡土、乡人、乡村、乡愁等在文学创作中常常用到的意象。
会让我们想到,我们曾经居住的、如今面目全非的乡村,在将来的某一天会不会消失了呢?
还会让我们想到,那些已经沉淀在记忆里的袅袅炊烟,牛羊欢叫……
感谢周寺村用这种形式给我们留住了乡愁,不信你看看那些磨秃的石磙石磨、用烂的篱笆簸箩,再看看那些颓旧的纺车纺锤、残缺的木锨铁锄……
大凡能修史的村落,一定是有着不平凡的一群人、不一样的独特故事。
周寺村的名气很大,10年前就获批全国文明村镇荣誉称号,其他荣誉更是一个接一个,让人惊喜不断。
周寺村里到处都是动人的故事,如繁星点点。故事的主人翁源于一个人,他叫刘玉喜,据说曾39年连任该村党支部书记。
39年,一个人的半生,就这样奉献给了一个村和几千群众,让人不免会想去追根他的不平凡。可惜,我们只在这里参观了半个多小时,根本来不及了解更多,心内不免生出遗憾。
可是我却在村史馆的展柜里看到了长长一排新旧不一、颜色各异的工作日记本,这些笔记本就是刘玉喜几十年的工作日记。
一个人几十年不曾停下的日记,又何尝不是一部最好的村史呢?
它是用一个人的青春与梦想、汗水热血写就,带着一个人温热的体温。
一部有温度的历史,会让人永远铭记。
想到此,心内不觉又一热。
一部作品
汽车在乡间道路上行驶,两旁的白杨列队而立,蔽日的秋叶青中带黄、色彩斑斓,让乡村有了别样的味道。
七弯八拐之后,驶进了一个大院。右侧,一排排整齐划一的火车整装待发;左侧,一个个像蒙古包一样大的绿色罐子接队向前,“厌氧罐”三个字告诉我们,绝不简单。
果然,这里是一个绿色生态环保农业项目,用来集中处理农业生产和农民生活所产生的各类固体废弃物。
对于长期从事农业和农村工作的人来说,一定不会对脚下的土地和草木感觉陌生,稼穑之于他,就像空气和阳光,滋养着生命的秧苗。但这已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农业生产,一切对我来说都陌生而充满了新鲜感。
那一辆辆大货车像流动的传输带,将周边各村庄的生产生活污水拉到这里,再经厌氧罐处理,实现循环利用。
“我们这里生产出来的沼气,全部免费提供农户使用。”
负责接待我们的是未来集团负责人——一位年轻的姑娘。她自豪地向我们介绍每个生产环节和生产工艺,就像一个少女熟悉她巧手织就的女红。
我突然想到一句话“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用当下流行的话说,就是老百姓享受了科技的红利。
红利远不止这些。
接下来,我们又走访了这个未来生态农业园的其他几个厂区,每个厂区都像一部不同体裁的文学作品。
一部好的作品,给予人的不仅是美的享受,还有奋进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