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网湖看鸟去。
网湖一直是我心驰神往的地方,听说那里有天鹅,没吃过天鹅肉,看看,总可以吧。但因为种种原因,看鸟变得遥遥无期。因此,网湖成为我心中的秘境。
十一月的阳光正好,初寒乍暖,早上薄薄的雾已被太阳驱散殆尽。“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今天的“伊人”未见身影,却惊起芦苇荡栖息的一群白琵鹭,盘旋半空,一次又一次回旋打量着我们。它们是主人,我们是突然闯入的过客,惊扰它们冬日的梦。
穿过丛丛百日菊,绕过沼泽,登上小山头,瓦蓝瓦蓝的湖映入眼帘。文友惊叫道:“快看,小天鹅。”循声望去,只见湖的中央,有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点,阳光下时隐时现。透过望远镜,近距离观察,天哪!这么多?几千上万只吧?
白色的小天鹅在湖面上游弋,或展翅高飞,或引吭高歌,将网湖的惬意化作凌波仙子的身影。慵懒的阳光下,有几只小天鹅把头藏在翅膀里睡觉,任凭身体浮在湖面上,天像是倒了过来,湖成了天,天鹅宛若洁白的云朵;有几只不耐寂寞的天鹅是同类中的另类,一头扎进湖水里,不大一会,仰起修长的脖子,拍拍翅膀,在湖面上跳起优美的华尔兹;还有的飞翔着,宽大的翅膀扇动出一道道洁白的弧线。
小的天鹅呈灰色,像只“丑小鸭”跟着爸爸妈妈身旁,被隔壁家的小白鹅啄了一口,马上,妈妈横眉冷对用宽大的翅膀驱赶,骄傲的“丑小鸭”头也不回地游在父母中间,扬起脖颈,仿佛向世人宣告它的幸福。
不知不觉到了傍晚,太阳豪情万丈向湖面洒下金光,无数只天鹅在阳光中越飞越高,金红色的天幕衬着它们优雅的身姿,精美绝伦,它们为静谧的网湖注入了生机与活力。
我看见小天鹅,进入密林,随处可聆听到鸟儿的叫声,有的“咕咕”浅唱,有的“啾啾”低鸣,却只闻其声不见其影。抬头惊喜地发现,光秃秃的野柿子树上挂满果实,伸手摇动树枝时,叽叽喳喳的惊弓之鸟,扇着翅膀惊恐万状地飞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鸟儿隐匿在树中,大树遮蔽了它们的行踪。森林可真是它们的天堂。
途经网湖分洪灭螺控制闸,高高的电线杆上,三五排电线上,站着很多黑色的鸟。电线变成了五线谱,鸟儿是音符,有时站成慢板乐章,各自停留在自己的线上,一起望着远方;有的是快节奏的十六分音符的节拍,间隔有序地并列在一条线上东张西望,成为冬日里的歌谣。电线杆下,碧波荡漾的湖水,在阳光下闪烁着银光,沼泽处的群鸟嬉戏沐浴,妙趣横生,仿佛唱响一首动听的歌曲。像激昂高亢、节奏明快的《克罗地亚狂想曲》?是吧,它们是大自然的作曲家,也是演奏家,网湖是它们的演奏大厅。
当我们来到网湖渔村码头,头顶之上,一群东方白鹳从湖面飞来,一会儿向左拐弯,一会儿向右飞去。它们的翅膀很大,像两把巨大的扇子,能够自由地在空中飞翔,还能从高处俯冲下来。这些伺机而动的“投机分子”,把网湖当成自家的食堂。
有人往天上指着说:“看,大雁!”我疑惑地问:“为什么是大雁?”他说:“一会儿排成‘一’字,一会儿排成‘人’字,不是大雁是什么?”大家恍然大悟,窃笑。渐渐西沉的太阳和天空中的鸟儿构成了绝美的图画,让我体验了一次“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太阳落山的速度越来越快,我们亦像鸟儿一样归巢。我感慨有幸与天鹅与白鹤与黑鹳一起沐浴在初冬的暖阳里,我和它们都成为幸福的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