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叶老师的带领下,我们三楼办公室全体同事带上孩子共30多人,到叶老师的家乡程村红木山游玩——船游红树林,看白鹤,赏夕阳,吃蚝宴,买肥蚝、海鸭蛋。美事,美景,美食,半天的旅程,欢乐满满。
在国道行驶了大半个小时,中巴转入乡道,路边堆放的蚝壳,以及空气里弥漫的海味告诉我们:已到著名蚝乡程村红木山了。这些堆积成山的蚝壳大概是准备用来装饰房子的吧,因为闸坡谷寮村的民宿就有用蚝壳装饰外墙的,很有特色。叶老师说:“不全是,主要还是粉碎作饲料的,蚝壳的钙丰富得很呢。”
下午三点,我们的车子到达红木山饭店,那是我们晚上吃蚝的地方。饭店前面就是码头,那里停着许多蚝船,村民正在搬蚝、称蚝、开蚝,忙得不可开交。许多游客围观着,当鲜嫩、饱满、晶莹的蚝肉从丑陋无比的蚝壳里被撬出时,大家都不由得发出阵阵赞叹,同时大口大口地吞咽着欲滴的馋涎。蚝船构造简单,除了驾驶室,整个船身用木板拼钉,船沿也没有防护栏,那都是为了方便起蚝运蚝。想不到这次我们出海也坐这种船。20多平方米的平板上要坐近30人,且很多小孩,我有点担心。
只见叶老师和几个男同事从饭店里拿出几十张塑料凳摆在船板中间,然后叫我们上来。“两边不用绳索拦一下吗?”“不用的,上来吧!”上了船,大人抱紧孩子,大家都坐稳后,船就开动了。“砰砰”的柴油发动机声音很大,船却没有丝毫颤动,我们的船在红树林间的内海快速平稳地前行,人在船上,仿如陆地。这时,我才知道刚才的担心是多余的。清风徐来,水波不兴,远山近景,迤逦而来,我们惬意无比。
两边茂密的红树林里,树苗长着红褐色的小叶子,没有花,也不高大,普通而朴实。它们把根深深扎进海里,一棵挨一棵,紧密靠拢,互相缭绕,拼接成铜墙铁壁般的屏障,阻挡着狂风巨浪,庇护着怀里的生灵,成千上万的浅海小动物在它的庇护下自由繁衍,快乐生长,有小跳鱼、鳝鱼等各种鱼类,有虾、蟹、海贝、泥虫等等,还大量栖息着各种海鸟,最多的是白鹤。叶老师是本地人,此次他带我们来这里游玩,最重要的两个项目就是捉鱼仔、看白鹤。但是我们来得不是时候,既不是可以捉鱼拾贝的水退滩露时,也不是黄昏观鹤的最好时光。若是水退,大片滩涂露出水面,我们就可以下水捉鱼,滩涂摸蟮,泥里挖螃蟹,尽享海边捕捉情趣;要是再迟两个小时上船,就可以在海上看到红树林特有的日落美景:红霞满天,大群白鹤从远处归巢,在红树林上空飞翔,盘旋,鸣叫,振翅,停歇,我们就可观赏到“船来惊起千群鹤,驮起夕阳衔霞归”的壮丽景色了。
沿途不断有满载而归的蚝船和我们相向而过,船尾拉出长长的白色小浪花,小浪花扑向红树林,又在红树林的抚慰下迅速平静。沉沉的蚝船即将与水面齐平,一条条蚝船就像快速移动的小陆地,“小陆地”起伏着“小丘陵”,那是堆积如小山的大蚝。蚝船往来穿梭不停,蚝农开蚝不停,一片蚝乡繁忙景象。
林随船行尽,视野因海阔。阳光普照,蓝天浮云如絮,海水浮光跃金;极目而望,淡绿的山峦微微起伏于远方;不远处,树影高低参差;海面上,平卧着一个个蚝围,柱栏微露,海鸟低飞时歇;蚝围外,几叶扁舟,有渔民在撒网;岸边头戴草帽的钓者,怡然自得……远山近树,柱点栏线,小船轻舟,所有这一切都富于美感,仿如出自丹青老手的水墨画,意境可读可品。
海边有成长上万散养的鸭子,捕鱼捉虾为食,所生之蛋都有朱红色的蛋黄,好吃又富于营养。上岸后,我们就找养鸭专业户买海鸭蛋去。卖蛋的地方在很远的海边。看!我们这支穿红戴绿、拖儿带女的买蛋队伍,走过长堤,经过乡村,越过原野,穿过树林,歌唱着,说笑着,浩浩荡荡,这算不算一幅游动的风景?
这一刻,夕阳已然在西,正将厚厚的云层一点一点地点燃,“烧”透,然后撒下漫天红霞,让我们看到一个更妖娆的蚝乡。海堤上披霞而归的蚝农,他们的小车、摩托车一直开向佳木掩映的村庄,那里参差有致的小楼房正氤氲着烟火的馨香。脚下,沐着霞光的粉黛草热情可爱;海堤外,一排排蚝船已停泊在港湾,摇曳的芦苇花掩映出乡野的美趣。经过海边,鸭群和红树林看得更清楚了——鸭子真多啊,数也数不清,被我们的脚步声惊扰,如潮般涌动,又如云般聚拢,叫声如阵,声势不凡。晚霞中,海上红树林颜色已变深,如一张张紫红的棉被,这一块、那一块地覆盖着,海水则闪着深红的光……我们走着看着,因为赏景和拍摄而常常偏离了方向。
回到红木山饭店,等待我们的是丰盛的蚝宴:串烧烤蚝,浇着浓稠的汁液,色香诱人;油炸鲜蚝,咬一口,外脆内软,齿颊留香;带壳蒸蚝,晶莹剔透,原汁原味,鲜美无比;蚝仔煎蛋,金黄鲜艳,色香诱人;鲜蚝焗饭,真材实料,浓香扑鼻……这满满一大桌菜,煎、炒、烧、焗、焖,全部鲜蚝上阵,吃得我们满足无比。这久负盛名的全蚝宴,果真算得上天下极品,人间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