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阔无边的大海,烟波浩淼的湖泊,奔腾不息的江河,雄伟壮丽的冰川,潺潺流动的泉水……正是这些形形色色的水,把我们人类的家园打扮得分外美丽,给地球带来了勃勃生机。”每每读完这段话,我总是激情澎湃,感慨良多……
远离故乡好久好久,我却无法忘记儿时故乡的小河,无法忘记我家旁边的那口辘轳水井,无法忘记那浓浓的乡情和淳朴的民风,无法忘记那些独特的不可复制的美丽年轮。
水在我的心中是那么神圣,常常心驰神往,挥之不去。尤其是在辘轳井边打水的“吱吱呀呀”声,往往化为回忆往昔的思绪铺展开来,溢满整个心房……
故乡的人们把井水作为饮用水源时,我还很小。因为力气小,或者不得要领,辘轳摇到一半时,迅速下滑,之后“砰”地一声,撞击水面。而井水水质也不纯净,大风常常卷着尘土草木落入井中,而猫狗坠井也十分常见。即便如此,故乡的井水仍让我深深眷恋并感恩。因为她曾在那艰苦的岁月里,滋养着我的父母和兄弟姐妹,默默见证着我们这一代人在黑土地上茁壮成长。
随着时间的推移,辘轳井被机械井所取代。这里说的机械井并不是如今的自来水,而是在交通便利处设一个井房,井房里面有一眼巨大的机械井,一根橡皮管连接到井房外,家家户户凭着一分钱两桶的水票去购水。那时两毛钱能吃顿饱饭,三分钱可买一根上好的冰棍。相比之下,一分钱两桶水也算合理。
为此大家变着法子把桶的容积增大,不只是贪图便宜,而的确是生活艰苦囊中羞涩。当然并不是有钱的人就可以随意浪费水,因为水票是定量的,根据人口进行分配,钱再多也无法多买。于是常常可以看到这样的场景,以成年男人为主,也时时混杂着大姑娘小媳妇及半大孩子,人们三五成群担着水桶走向水井房。
父亲常年在外地工作,于是母亲把一根光溜溜的扁担压在肩上,水桶在扁担的两头有节奏地晃动。偶尔洒出了水溅在路边的花草上,如珍珠般滚动。日复一日,扁担弯了,母亲的背弯了,肩上也长了厚厚的老茧,但她舍不得让儿子们去担水,怕压坏那稚嫩的肩膀。
又是几年过去,政府开始着手给每家每户安装自来水,铺设管线,向各家各户延伸连接。当时我只有十几岁,什么也不会干,只记得四哥在地下不断地向室内挖掘,而我只能负责运土工作。我两眼紧紧盯着四哥的背影,非常紧张,怕地洞塌方,怕洞内缺氧,于是不停地和四哥大声说话。过了一个白天又大半宿,四哥在洞里面喊我:老疙瘩,去屋里看看,好像是快透亮了。”我急忙跑进屋,来到后墙边,俯视之前挖好的坑,只听得“咚咚咚咚”响,之后“哗啦”一声,地洞通透了。
当终于看到水龙头里面哗哗流淌出的自来水时,我们激动万分。自来水洁净卫生,使用方便,水通过管网几乎可输送到所需的任何房间、场所,从此再不用手提肩扛,再不会有扁担压弯母亲的脊背了。
后来净水器普遍被家庭使用,妻子被铺天盖地的广告所左右,对净水处理达到了痴迷的程度。再后来,她干脆就直接购买纯净水、矿泉水饮用,言称可补充人体所必需的常量元素和微量元素,而几千元购买的净水器只使用了一阵便弃之不用。我直叹可惜,她说时代进步了,饮水也应与时俱进……是啊,从饮水质量的不断提高,足以见证我们生活水平日新月异的提升和国家经济发展的迅速。
然而,无论时代如何变迁,故乡永远是那个生我养我的故乡。故乡是什么?有人说,故乡是一幅铺在地上的画,故乡是墙上挂着的老照片,故乡是人生长河里的一条船……而于我,对故乡情感最深的还是老屋旁边的那眼水井,所有的机械井、自来水、过滤水、纯净水、矿泉水都无法取代,因为她是我生命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