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书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在所有的粮食中,大米是最有灵魂的。”我最爱秋天的新米饭,因为今年的稻子是我和妹妹一起在风里雨里抢晒的。
“稻香秫熟暮秋天,阡陌纵横万亩连。”田野里,金黄的稻子一天天迈向成熟,空气里弥漫着稻香。狗尾巴草在秋风中轻轻摇曳,田垄间的稻穗谦虚地低下了头,又是一年陌上秋,稻溢金黄可染天。
一大早,太阳还未露脸,蟋蟀大约还在酣睡,田垄间稻子上的露珠却已被乡亲们的脚步碰落在稻田里。热火朝天地忙了一上午后,收回家的稻子,需要及时晾晒,晒稻谷尤其怕下雨。
晒场上,抬头看是风轻云淡,我和妹妹便回家吃饭,可才端上碗就听见雷声。我们三步并两步冲到晒场,要和时间赛跑,被雨淋湿的稻谷很容易发芽,需要赶在大雨来临之前把稻谷收起来。我和妹妹累得气喘吁吁,把袋里的稻谷抬回家,豆大的雨点就来了。
稻谷经过反反复复地晾晒,终于晒干了水分,再经过风车轻轻一吹,干瘪的秕谷就被吹走了,留下饱满金黄的稻谷,装进麻袋里。稻谷上的谷芒飘得我们全身都是,挠一挠耳朵,又抓一下后背,不知道的还以为表演猴戏,实际是谷芒会让人身上发痒,鼻腔里面也是黑灰。
乡村的夜晚寂静冷清,寥廓的夜空繁星满天,散落的灯火忽明忽暗,蛐蛐的叫声清亮悦耳。我躺在床上,全身酸痛,翻身都要用手撑着床边。
正是因为参与了晒稻谷的过程,我对秋天的新米饭有了莫名的情愫,或许是关于秋收,更多的或许是心里的执念。感谢这样晒稻谷的日子,让我再次深刻体会到只有去付出才会有收获。
庄稼人在大地上种植出灿烂的秋色,从秋色里取出金黄的稻谷,再从稻谷里获得欢喜。新鲜的稻米煮出来的饭,是那样的诱人,一粒一粒都是那么的饱满,香喷喷里带着甜丝丝的味道,连焦黄的锅巴都是那样鲜脆。
米饭粒粒来之不易。融入了自己汗水的新米饭,和买的大米煮出来的饭对比,味道还真是不一样。新米饭的味道十分好闻,那是一种劳动的香味,更是一种弥久不消的味道。
李廷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