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闻浦北县福旺镇坡心村头顶峰有个知青茶园,那里高山流水,风景秀丽,茶香四溢。只是,我虽身为浦北人,但一直未曾能亲临其境,实为一件憾事。近日,在钦州市作家协会的组织下,我终于走进了这个知青茶园探访,总算实现自己向往已久的心愿。
车子驶出二级公路后,沿着乡村道路向大山深处挺进,约莫行了数公里的路程,来到了一个小山村。这就是我们要探访的知青茶园主人所住的村子。只见村子临溪而砌,依山而建,高低起落,皆尽地形,显得闲适而别致。整个村子干净整洁,静卧如画,正如“青龙水”这个村名,处处听到淙淙的溪流声,扑面而来的是沁凉的空气,宛如世外桃源。
知青茶园主人姓葛,大家称呼他为葛总。在他那美丽的住处,品尝过产自“知青茶园”的坡心茶后,回味着纯绵的茶香,聆听知青的故事,上山探访茶园的心情变得更加迫切。
停驻片刻,我们便上山了。这回道路骤然陡了起来,蜿蜒而上,险处环生,甚至有的地方需往后倒退一下,才能继续前行。难怪上山前葛总让我们转乘他们的车子,没有一定的车技,车子动力不足,还真上不去。随着车子不停地向上,我的心也不停地向上悬,不敢挪动位子,不敢往山下看,仿佛整个人被架空一般,直至来到茶园的大门口,一颗悬到嗓子眼的心才敢慢慢落下来。
果真是“无限风光在险峰”!一下车,我很快就忘记了刚才受到的惊吓,瞬间被眼前的风光所吸引。
立于高山茶园,视野开阔,豁然开朗,远看是连绵起伏的群山,滔滔峰浪,莽莽云雾,悠然转动的一个个大风车,在缥缈的云雾中,时隐时现,如梦如幻,让人叹为观止。回望是高山茶园,一垄垄的茶地,如一级级的绿毯,次递延伸,层层向上,绿意盎然,生机勃勃;一棵棵高大的木棉、八角、松树点缀其间,如遮阳大伞,似茶园卫士,给人清心凉意的感觉。眼前是几片民居,其中有用石头砌成的旧房屋,墙体烙着时间的影子,窗户透出历史的光晕,一看便知道是当年知青住过的地方,着实令人神往。
走进一处旧房,诱人的茶香扑鼻而来,原来这是一间制茶作坊。坊内陈列着一些制茶用的机械,有现代的设施,也有过去的“古董”。而大家的目光,却不约而同地落在陈旧的炒茶机上,上前抚摸,俯首凝视,咔咔拍照,是要拍下“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的毛主席语录,是要追溯知青年代奋斗的时光,是要感知艰苦岁月留下的热情。
再往里走,是一间破旧的老房,斑驳的墙体写满岁月的故事,“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好人好事”等等,墙上每一处同样斑驳的文字,虽沉默无声,但如诉如说,仿佛当年发生在茶园里的所有故事,从这里都能找到答案。
走出作坊,我迫不及待地爬上茶山,一边观赏一边拍照,一边聆听一边沉思,让自己尽情地淹没在碧绿的茶海中,去零距离体验知青劳作的气息,去寻找知青留在茶园中的足迹,去捕捉仍回荡在山谷的笑声。一垄垄延伸的茶地,一簇簇粗壮的茶根,一丛丛嫩绿的茶叶,仿佛茶园中的一切都是知青的见证,仿佛空气中弥漫的茶香就是他们的气息。你看,那茶园深处的知青石,红星夺目,躺卧山涧,可坐可立,必定是知青劳作后休息的好地方,纵然沉默无声,但留于石上的多少知青故事,早已悄悄道来。
傍晚时分,我们选择在茶园里的一处房顶用餐品茶,那种头顶苍穹、背靠茶山、面朝云海的感觉,神仙也不过如此吧。不是吗,当众人围坐在一起,品着香醇的坡心茶,看着夜幕下的美景,吹着凉凉的山风,聊着当年知青的故事,不知不觉,心早已被眼前的一切深深陶醉。
已是深夜,该下山了。灯光划破夜幕,车子沿着弯弯曲曲的道路慢慢下降。而这回,我似乎没有上山时的那种害怕了。此时尽管了解到一条更宽阔顺畅的道路,已在山的另一边开发。但我想下一次再探访这个知青茶园,我还是走这条路,因为通过走这条路,我似乎更能体会到当年知青上山下乡、艰苦奋斗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