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空地上,不知谁扔下一盆萎缩的茉莉花,细小的叶片挂在暗淡无光的茎干上,在如今这样一个高温的天气里,应该不到中午就会被烤焦。买早菜回来的我顺带将花从破损的塑料盆中拽出来,然后连泥土一起放入闲置的花钵中,将花钵置于卧室窗外的露台上。
先生建议我将花钵移到室内来,说茉莉花暴晒一天会枯萎。我考虑到夏天室内养花,容易滋生蚊子,于是我坚持让花放置外面一段时间再看。
每天晚餐后,我将一天积攒下来的淘米水浇进花钵中,没多久,花枝上竟然长出了新芽。几天过后,我在浇花时发现枝上积起了一层小小的绿绿的“鱼籽”。“鱼籽”不断膨大,顶端冒出炫白,炫白部分不断扩大,最终炸裂开来,竟是指甲般大小的花瓣。
每个傍晚,我将花盆中的泥土浇透,萎顿的茉莉花枝不消片刻又重新抬起头来,有些硬度地支棱起枝梢的花束,在晚风中给房间送来阵阵馨香。
茉莉花一茬刚开过,从花枝中间的叶腋处生出的新芽末梢又聚起了熟悉的“小鱼籽”。毫无悬念,不消几日,又是一茬繁花满枝。
先生站在卧室窗边,眯缝着眼睛享受着茉莉花清新的香味,一边赞许地问我,茉莉花真不简单,这么热的天它枝头的花可是越开越欢了,你说它像不像越战越勇的斗士?
我反驳先生说,别给花赋予雄性特征,花是婉约的,就跟美女一样。
先生听了,不屑地说,以前我养的那些君子兰、绿萝、多肉,开出的花不香,甚至有些根本不开花,可它们夏天怕热,冬天怕冷,难以侍候。茉莉花好养还宜人,真是绿植中难得的精品,像既有外在又有内涵的美人。
一杯淡淡的糖水浇灌茉莉花株,不仅如书上所说给它供给养分,潜意识里我还想让它感觉到甜味。这样想着的时候,我的脸也如茉莉花一般舒展开来。
王丕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