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在一篇《池上篇》中曾说:“十亩之宅,五亩之园,有水一池,有竹千竿。足以容膝,足以息肩。”他在讲述着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庭院情趣。
曾到过苏州很精致的园林,处处彰显主人的妙趣。在不大的院落里,山水、花鸟、小船、竹子,红花,一切都恰到好处。多一枝嫌多,少一抹不足。在主人的会客室里,镂空雕花的窗外,恰是一幅自然四季更迭的画卷,让人不由得称妙。
我在远离城市的乡下,也有一个小小的院子。每每周末,回到我的小屋,我的心情都突然愉悦起来。乡下没有了城里的灯光,月色反而显得更清亮起来。似乎为了迎接我的到来,那些在城市里听不到的小虫、小蛙都欢呼雀跃般的,为我演奏一场声势浩大的音乐会。
我总是喜欢静静地站在我的平台上,聆听自然天籁的歌声,远山如黛,到处散发着植物的清香,此时,我已然成为自然天籁中的一分子,沐着月光,听着歌声,而悠然起舞。
院子不大,长宽各六米,围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形状。中间我留了一条小路,两侧一边是花,一边是菜。种花的一侧,已经妖娆地开出了各种颜色的玫瑰。喜欢这种带刺的花儿,香气极足。花盛时唯美,即使开败了,花瓣儿也可以泡澡或夹在书页中。小屋里有各种各样的花瓶,里面的鲜花,不用质疑,全都是新鲜的花朵。那些盛器自然也五花八门,有样子笨笨的陶罐,也有如美女细腰的长颈玻璃瓶,还有憨态可掬的卡通杯,走在小屋里,到处萦绕着香气。
种菜的另一侧,也让人欣喜。我们亲手种下的西红柿、茄子,都已经结出了大大的果实,你伸手可摘,随即就能进入油锅翻炒。而丝瓜,似乎格外喜欢二楼的平台,早早地爬上去,黄色的花朵纷纷落下来,而后你惊喜地发现,它竟然开始结出长长的丝瓜来。甚至你不留心时播下的一两粒种子,也会茁壮地生长起来。在小屋里,我开始懂得了四季的轮回,时令与节气,这与待在四季恒温而不知寒暑的办公室格子间里,完全是不同的感受。
有个院子,就可以随意地养一条小狗,而丝毫不用顾及楼上、楼下邻里的目光。小狗喜欢田园,喜欢这个自由奔跑撒欢的世界。它会好奇地看着一只青蛙,也会开心地奔跑。我们喜欢到山里去,小狗儿就摇着尾巴,很开心地跟着我们。于是,以我们的小屋为中心轴点,大山里每一个褶皱里藏着的美丽风景,动人的故事,都一一去聆听和发现。
不出行的日子,我们喜欢坐在小院里,真正的“花前月下”泡一壶茶,不管是龙井、普洱茶还是铁观音,只有和着花香,怀着淡淡喜悦的心情来品,那滋味才更加悠长。此时,你会感觉,自己的心终于宁静、自由,仿佛放空了一切,只听得鸟鸣,闻得花香,陶醉在自然最普通却最打动人心的一切中。
有个院子,我与自然山野相对,感受春的勃发、夏的葱茏、秋的收获、冬的简洁。在这里,我开始学会思索,学会寻找人生的乐趣。在小院里读书,作画,慢慢地把生活过得了自己想要的模样。有院如斯,独好!
王南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