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清晨，一缕阳光携带春天氤氲的气息弥漫房间。窗外，一声声清脆的鸟鸣传入耳内，婉转动听。这天籁之音，瞬间激起我满满的童年回忆。
小时候，我很少关注窗外的鸟鸣声，不管是布谷鸟的“报时”声，还是喜鹊的“喳喳”声，又或是那树梢上偶尔飞过成群结队麻雀的“叽叽”声。它吵醒了我的清梦，这些声音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打扰。
梅雨季节，我常常听着屋外呜呜的风声，趴在窗台上，望着窗外滂沱大雨，细数屋檐滴落的雨珠。每数到100时，外公就会奖励我一颗糖。我咂巴嘴吃着瓜，开心极了。这个时候，布谷鸟的声音总是从那棵高大的树上发出叫声，“布谷、布谷！”“快听!这是什么在叫?”我忙问外公。“哦!这是一只杜鹃在叫，农忙要开始了。”外公说。在我的印象里，外公最会讲故事了，曾经趴在窗边的我，时而聆听外公讲故事，时而听着窗外声声鸟鸣，时而痴痴地看着院中或急或慢的雨。对于农忙的记忆，我一半是从书里看来的，一半是从外公嘴里听来的。外公的故事里，杜鹃鸟是主角，而我美好的童年，在清脆悦耳的鸟鸣声中，倏忽远去。
老屋后面有一片竹林。我时常坐在窗前，两眼望着那片绿得像翡翠一样的竹子发呆。每到夏日蝉鸣时分，总有一大群鸟儿的鸣声伴随此起彼伏的蝉鸣，显得格外嘈杂，搅得人心烦意乱，完全体会不到“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的诗画意境。我总幻想着当一名勇士，拿着竹片当剑去“披荆斩棘，大杀四方”。奈何手无缚鸡之力，连一根竹子也掰不断。外公见我那副窘态，只是笑笑，然后默默地拿起砍柴刀，在竹子根部猛砍几下，于是我有了一根竹竿“仗剑走天涯”的豪迈之气。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就是林中的“大侠”。我手持竹竿去追赶漫天飞鸟，成为童年最大的乐趣。老家堂屋和灶屋之前，有一片不大不小的空地，被母亲用作菜园。那方小小的菜园，见证了我童年与鸟“争食”的时光。空地上，几棵香瓜藤爬满了一地，毛糙糙的瓜叶下藏着一个个又大又圆的香瓜，还没等到瓜熟，“好吃”的鸟儿就开始偷食，香瓜常被啄烂。我每次发现，不得不拿起竹竿驱赶，它们见状哗的一声飞走，全部落在屋顶上，朝着我唧唧地叫。我摘下那些被鸟儿啄烂的香瓜，自己大快朵颐！可一旦被母亲发现了，她则笑骂我是“好吃佬”。虽然当时瓜没有成熟，吃起来还是苦的，但是现在回想起来也是甜甜的味道。
如今老屋已经拆了，竹林也不在了，原址建起了钢筋混凝土厂房。我现在工作的黄石城市中，依然能听到各种鸟鸣声。以前觉得吵闹的鸟鸣，现在却感觉十分美妙动听。我情不自禁地闭上双眼沉浸其中，童年的鸟鸣于是在耳畔回响起来。
作者：许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