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岛的《时间的玫瑰》,写了九位他认为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诗人,那是一些熠熠生辉的名字:洛尔迦、特拉克尔、里尔克、策兰、特朗斯特罗默、曼德尔施塔姆、帕斯捷尔纳克、艾基和狄兰·托马斯。北岛的书写,给了我们一个更高的视界,一个属于诗人的视界。
北岛的文体是特殊的,一个诗人对另一个诗人的抒写本来就很特殊。北岛从诗人、作品到翻译,为我们讲述了一个又一个属于诗人的故事。他从一首又一首让人激动的诗作中,为我们解读着一个又一个高尚的灵魂。这些叙述正如北岛在书的封底上写的一样,像“守门人沉睡、鸟路界定天空、刀在水中折弯、笔画出地平线”一样,那是让时间芬芳的玫瑰。
书籍是时间的玫瑰,它是在历史的深处凝结的智慧和思想。那些留存下来的书,经过了岁月的淘洗,有着时光的温情,有着深邃的思想。时至今日,那些书籍仍在世界的角落,等待我们与之遇见。
历史上,对于书籍的认识,有时候我们显得过于自以为是,甚至愿意将自己装扮成摧折时间玫瑰的风雨,多少有点像是无知者对这个世界感受到的畏惧。对于书籍,我喜欢一种予取予求的温暖态度,像植物生长一样自然的态度。白落梅说:“每个人的前世都是一株植物,或者说今生总有一种植物和自己结缘。”套用白落梅说的这句话,我们是否也可以这么说:“每个人的前世都是一本书,或者说今生总有一本书和自己结缘。”
书如人,人也如书,这样关系就近了,情分也浓了。如果我们愿意打开一本书去读,我们希望与之结缘的书,它的背后一定站立着一个和自己品性相近、情趣相投的人,在内心的深处,谁都渴望和一个高尚的灵魂、有趣的人生、温情的目光对视。如果我们愿意自己像一本书一样被人们打开、阅读,我们有义务让这本书有内容、有思想、有温度、有感情,而不是平淡乏味、龌龊肮脏得让人不忍卒读。
书籍,是藏在时光深处的玫瑰的种子,我们的目光和思想是浇灌它的阳光、雨露和养分,是我们让它焕发新生,萌芽、生长、盛开、结果,重又释放时间的芬芳。
博尔赫斯说:“如果有天堂,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那么书籍就应该是开在天堂里的时间的玫瑰,它浸润着岁月的馨香。
章铜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