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书中所言:“真正的送别没有长亭古道,没有劝君更尽一杯酒,就是在一个和平时一样的清晨,有的人留在了昨天。”爷爷就是这样,在意想不到的一天走了,走得很突然。
守夜的那一晚,我坐在地上,抬头看天上的星星,不禁又回想起从前,我和爷爷一起经历的那些岁月。
记得小时候,爸妈常常早出晚归,白天很少在家。只有爷爷留在家里,照顾我和弟弟。
爷爷是一个很会做手工的人。有一段时间,儿童滑板车特别流行,爷爷就用木板和小轮子给我们做了一辆。虽然爷爷的滑板车很简陋,但我和弟弟都抢着玩。爷爷站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我们。
等我们长大一些后,那辆木制的滑板车,就被搁置在楼上。爷爷常用它载一些收割回来的作物到空地上晾晒,也算是物尽其用吧。
爷爷很喜欢编织。有空的时候,他会去竹林砍竹子扛回家,坐在巷子里编笼子、簸箕。
我常常站在他旁边,看着他那双黝黑粗糙的手将竹子劈成篾条,左右手交叉,翩翩舞动,很快就编织出一个个精美的工艺品。村里人都称赞爷爷的好手艺。爷爷在编织东西时,经常教导我做事情要有耐心,切忌三心二意。爷爷的话我一直记在心上。
守夜的时候,看着院子里的簸箕,还有挂在篱笆墙上的竹篾条,我又忍不住哭了出来。我再也看不到爷爷编织东西的情景了。哭累了,坐在楼梯口的位置,看着爷爷停放在楼梯底下的自行车,我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爷爷的自行车,是二八大杠式的,后座很大,坐上去很舒服。小时候,爷爷总爱带我上街买东西。我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上,扯着他的衣角,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着,要爷爷给我买绿豆饼和八宝粥。
长大后,我再也没有坐过爷爷的自行车后座,可他依然记着给我买绿豆饼和八宝粥。
每年暑假,我都会和爷爷去地里拔花生,收获很多。我说等我爸收工回来,再把花生运回去,可爷爷坚持要自己运,我只好跟在他身后推车。看着爷爷吃力的样子,看着他日渐苍老的身影,我真希望时光能过得慢些、再慢些。
可就在收获的时节,爷爷永远地离开了。
按照我们当地的习俗,爷爷的很多东西都被清理了,自行车也不例外,被送进了姑姑家的废品店里。
前些天,我和爸爸去姑姑那里。刚下车,我一眼就看到了爷爷的那辆自行车,它变得更旧了,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我不由得鼻子一酸,泪水夺眶而出。
林徽因曾说过,人生何处不相逢,但有些转身,真的就是一生。人生中的生离死别虽然是常事,但还是会让人止不住地悲伤。也许,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才会对生命有更加深刻的体会和认识,懂得在有限的生命里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