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胡子”的意思就是挨批评,属于川东地区一带比较流行的方言,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尤为盛行。
很早以前,刮胡子是种不算好的体验,由于当时理发工具落后,剃刀粗糙迟钝,使用起来能让皮肤收紧,令人十分难受,稍有不慎,还会蹭破皮肤,甚至流血。平日里,人们就把“刮胡子”隐喻挨了批评和惩罚,既包含难受的意思,又顾忌当事人的面子,毕竟,说“刮胡子”总比说“遭批评”要委婉许多。
记得小时候,我是个不爱学习的孩子,常常找借口不去上学或者很晚才去学校。每次迟到,老师都会让我站在教室后面靠墙听课,时间长了,我也摸清了老师的惩罚套路,因此,后来我迟到了,不等老师开口,就会自觉地走向教室后面,背靠墙壁,站到下课。村里的同学放学后就嚷嚷着告诉我父母,说我今天又迟到了,被罚站了,还说我连续迟到五次,又被罚扫厕所了……这时,好心的邻居出来劝慰举拳揍我的父母,同时也招呼其他同学说,那不是被惩罚,而是遭“刮胡子”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刮胡子”原来就是被惩罚、被批评的意思。后来,只要我犯错了,耳边少不了有人戏言:“你要遭‘刮胡子’了。”“刮胡子”一词在某种程度上保护了我的自尊心,同时也是一种激励,让我下定决心改正错误。
后来在镇上工作了,了解到“刮胡子”这句方言含有温度,足以温暖人的一生。
年轻的女秘书给领导送来一份材料,领导看完材料后抬头望向女秘书,紧锁的眉头舒缓开来,笑着说:“你这身衣服很漂亮,非常适合好看的你。”女秘书听后心里美滋滋的,连声道谢。领导微笑着继续说:“下次用心一些,你的材料也会跟你一样漂亮。”女秘书听后一脸绯红,回答:“好的,我会努力的。”走出办公室,同事们说她被领导“刮胡子”了。女秘书不解,同事解释道:“理发师给人刮胡子,总会先给人脸上涂些肥皂水,湿滑状态下刮起胡子来就不会疼了。”
女秘书听完后在心里给领导点了一个大大的赞。多年以后,早已跳槽的我再次遇见她,她主动提及被领导“刮胡子”的往事,言谈之间她对领导充满感激。她说:“领导在赞扬声中夹带批评,既能维护我的自尊心,又能让我满心欢喜地接受批评,这种‘刮胡子’温暖了我的人生路,让我成长得更快……”
刘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