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龙年春晚,一首名为《上春山》的歌成功出圈。《上春山》的歌词皆从古诗词化用,十分优美,曲调轻快活泼,听来朗朗上口。
再好听的歌曲,也不如实实在在地上一次春山。我和子健是十多年的朋友,周末两人经常一起外出郊游。前段时间,两人在郊外一座小山下,决定“上春山”。理由也很简单,山顶有一棵桃树,火红的桃花开得正艳,桃花灼灼耀人眼,也让人眼馋,我们就决定爬上去,到桃树底下看一看。
这是一座野山,我们围着山脚转了半天,也没发现前人爬山的路,看来想踩着前人的脚印,给自己省点事的想法落空了。
山看起来不高,爬起来却很难。山上长满了各种不知名的灌木、荆棘,还有手腕粗细的藤蔓,我们只能手脚并用,时不时还要趴在地上,匍匐前进。春寒犹在,我们出门时穿着薄棉衣,这时候全身已经汗津津的。爬了不到一个小时,棉衣就被荆棘刮了好几道口子,里面的羽绒飞了出来,多少有些狼狈。
山顶那棵火红的桃树,在灌木、小树的遮掩下若隐若现。这棵桃树,远远看上去,应该有五六年的光景了,我们会不会是第一个前来拜访它的人呢?想到这里,我们的劲头更足了。
南方的山不似北方,山体以石灰石为主,覆盖薄土,树根扎得不深,长不成大树。山上除了那些不知名的灌木、荆棘,还长有椿树、苦楝树、枫香树等,但都很低矮。生长在这种土壤贫瘠、靠天喝水的石山上,真是委屈它们了。
春山寂寂,偶尔惊起一只小鸟,“啾”的一声,就隐没在树丛中,踪影全无。这样的小山上,也只有这种小鸟可以靠几枚野果勉强果腹生存,再大些的动物,就难以存活了。
同一个春天,不同的春意。有些树木,已经抽出了嫩芽,芽苞暗红色,隐隐透着一丝绿意。有的树木,则仍旧是冬天特有的墨绿色,但春风已唤醒新的嫩叶。
两个多小时之后,气喘吁吁的两个人,终于成功登顶,站在了那棵桃树面前。桃树不高,却有一种自然之美、野性之美,每个枝条都舒展自如,每朵桃花都开得恰到好处。
我们这里桃园很多,桃树并不罕见,桃园里的桃树,经过人为的修剪、攀扯,完全按照人希望它长成的样子在生长,难免变得千树一面。
幸运的是,野外还有这种没有经过人工驯化、完全保持野性之美的桃树。这棵长在山顶的桃树是怎么来的,我和子健分析了半天也没分析出一个所以然来。可能是有人爬山吃桃子,顺便把桃核丢在地上,生根发芽,长出桃树,也可能是小鸟衔来桃核,不慎掉落山顶。
“快来看。”一边的子健喊道。我转过去,顺着子健的手指,赫然发现干枯的桃枝上,竟然系了一条细细的蓝色丝带。这当然不是风吹上去的,而是人故意系上去的,说明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人捷足先登,拜访过这棵桃树。
让人感慨的是,这条蓝色丝带,没有系在正常生长的桃枝上,而是特意选了一根已经枯死的桃枝,说明系丝带的人,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既想留下自己曾经来过的痕迹,又不想因此耽误桃树的生长。
上到春山顶,春风徐徐,神清气爽。俯瞰山下,有油菜花田的金黄,有梨花的雪白,也有桃树的粉红……太阳西下,该下山了,不知道今后还会有拜访这棵桃树的机会没有?不过我们不来,一定也会有其他人来。
苑广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