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九，儿子文文开车带着我和妻回到了老家。每年这个时候，即使生意再忙，我们都要回乡下过年。因为那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门前那条小溪，一直是我挥之不去的记忆。更为重要的是，家中有位年过七旬的老母亲。我曾多次央求母亲跟我们住一起，她总说住楼房不习惯。有时过节接她来城里住，节日没过完她就闹着要回乡下。前几年，我在乡下做了两层小洋楼，让她住得舒服些。
我们带回了丰富的食材，妻子还给母亲买了件蓝色棉袄，上面印着朵朵小红花。让母亲穿上试试，她穿上就舍不得脱下了。后来，她见人就乐呵呵地说:“这是我儿媳给我买的，蛮合身，就是颜色，适合年轻人穿的。”别人说她穿起来就像60岁的人，她笑得更是合不拢嘴。
大年三十，我起得较早，不是被嘈杂声惊醒，而是被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唤醒。母亲起得更早，已经在厨房为我们准备早餐了。吃过早餐，我来到溪边活动一会儿，发现溪水清澈见底，不时有小鱼小虾游过。小溪还是记忆中的小溪。前几年，因为山上采矿，把溪水污染了，近年环保部门整治力度大，关停矿山，溪水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今年的年饭特别丰盛，女儿、女婿和外孙辰辰都要回来吃年饭。我们准备的都是孩子们爱吃的菜。母亲点了两个菜，一个是全鱼，一个是圆子。她说全鱼有头有尾，年年有余；圆子是团团圆圆。菜做十道，十全十美！
外孙刚满一岁，长长的眼睫毛，水汪汪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小嘴才长出四颗门牙，脸蛋粉嫩粉嫩的，非常可爱，是我们一家的开心果。我双手在围裙擦了擦，想去抱他，他在女儿的怀中闪躲着不让我抱。文文去抱他，他立即伸出双手。
饭菜端上桌子，母亲道出新年祝福语，从兜中拿出手帕，打开，抽出一张一百元，塞给辰辰做压岁钱。我们都叫辰辰给太姥姥拜年，辰辰双手合拢向太姥姥行礼，嘴里咿咿呀呀说着什么，引得我们哄堂大笑。我给辰辰盛了一点点米饭，他自己动手吃饭，一半吃到嘴，一半漏在桌上。我们都笑他浪费粮食，他也不懂，只顾自己吃着。等他把碗里的米饭吃完，便把汤匙丢到了一边，直接用手抓起桌上的米饭吃起来。我们刚要制止，母亲叫我们不要作声，说辰辰比我们还懂事，生怕浪费粮食。顺便教育我们，平时花钱不要大手大脚，吃喝都不能浪费，钱是节约出来的。文文顺着他奶奶的话，补了一句:“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母亲便夸了文文，说他讲得对。女儿、女婿还有文文忍不住都笑出了声。我却强忍着笑，并叫他们仨要记住奶奶说的话。
我们夫妇用心经营自己的生意，从小谨记父母的教诲，一直勤俭节约，生活越来越甜蜜，没想到吃年夜饭被宝贝外孙“上了一课”。
作者：石教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