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过惯了苦日子,生活非常节俭。春节到来,我想给她买个像样的节日礼物,与妻子商量半天,也没探讨出个结果来。买贵重的东西,母亲压根不接受；买便宜的东西,我们又于心不忍。
记得去年三八妇女节时,我想给母亲买身新衣服,她说啥也不同意。“买啥新衣服,家里柜子堆得满满的,我根本穿不过来。”母亲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和妻子连哄带骗才把她硬拽进商场。母亲见我们态度坚决,才勉强同意。
面对花花绿绿、款式新颖的各类服饰,我们想让母亲试穿一下,结果她不是急着看衣服合不合身,而是先问价格多少,只要超过200元,就直接放弃。选了整整一上午,我们总算给母亲买下一件价值100多元的外套。回家路上,母亲还一个劲地说:“我这年龄又不讲究,家里衣服多得根本穿不过来,以后别再花冤枉钱。”母亲哪里知道,我们平时随便买件衣服都要几百元,她的衣服已经很便宜了。
母亲的衣服的确很多,多得连衣柜都装不下。从母亲出嫁到现在,她穿过的衣服从来舍不得扔,全部用布包包好堆放在衣柜里。前年老家搬迁时,我想借这个机会把她的衣柜彻底清理一次,就找来床单把旧衣服全部裹起来准备扔了,结果还没来得及扔就被母亲发现了,说我败家。唉,在我眼里觉得破旧的东西,可在母亲眼里却如同宝贝一样,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别看母亲对自己“小气”,但对儿孙却特别慷慨大方。前些年,我在城里买房子,首付还差一点钱,母亲毫不保留地拿出全部家底,为我交齐了首付,这可是她辛苦积攒了一辈子的养老钱。现在,母亲从农村搬来跟我们住,平时在家洗衣做饭,还担任接送孩子上下学的任务。每次接孩子放学回家,只要孩子开口想买玩具,她从不拒绝。时间一长,家里玩具堆得像小山一样,大部分都是孩子放学时母亲在玩具店购买的。
春节作为最重要的传统节日,为母亲送样礼物表达孝心,是理所应当的。母亲好像看穿了我和妻子的心思,就对我们说:“你们不用为过年给我买什么礼物而闹心,只要你们有这份孝心,一家人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在一起,我就特别高兴,这比买什么礼物都让我感到开心幸福。”
天下父母大抵都是这样,默默为儿女付出一切,却从不索求任何回报。我们作为儿女,无论春节给父母买什么礼物,都无法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只要父母开心地安享晚年,这或许就是送给父母最好的礼物。
许海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