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陀螺其乐无穷。陀螺对于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出生的人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童年时期,父亲经常为我做陀螺。到了少年时期,我能自己做了,寨子里许多玩伴也经常叫我帮他们做。做陀螺最好的材料是茶油树,茶油树木质坚硬、木纹细腻,用它做出来的陀螺不会变形,极少开裂。
父亲是个木匠,他做的陀螺非常好,转动稳定,而且持久,很难被打“死”。在做陀螺的工艺上我得到了父亲的真传。陀螺要修得够圆,高度和直径的比例要合适,陀螺转动的锥足必须要在陀螺的转轴正中,这样陀螺转动起来才会稳定。木陀螺修好后还要用碎玻璃刮平刀削留下的小棱角,然后放在水沟的淤泥里掩埋几天,待陀螺的表面变得乌黑后才可以拿出来,这样处理是为了让陀螺不开裂。从淤泥里取出陀螺洗净晾干后,就可以让它上“战场”了。
做陀螺的茶油树后山就有,我们一群小伙伴常常偷偷到后山的茶油树林里取材。后山有一个冲(即山谷),寨上的人都叫这个山冲为“倒福冲”。倒福冲的西面是一个丘岭,这个丘岭叫“中央岭”,因为它就在后山三座山岭的中间。中央岭的西面就有一大片茶油树林。
有一次,我和长我一岁的堂哥,还有邻寨的一个同学到中央岭茶油树林里砍茶油树做陀螺。茶油树林的主人每年都来除草,所以林子里杂草不多,树上倒是挂满了茶油果。我们在林子里转了好几圈,精挑细选,最后相中了一根茶油树干,我抡起刀就要砍。树干很硬,刚砍了两刀,手一打滑,刀弹了出来,掉落脚下,不偏不斜,正好砍中我左脚踝。好在力量不大,皮肤开了个小口,流出了几滴血,堂哥马上找来草叶把伤口敷好包扎起来。伤口有些疼痛,虽然我尚且能走路,但他们俩还是执意轮流背着我回家。半个月后我的伤口长好了,但留下了一个伤疤,每当我看着这个伤疤的时候都会回忆起这段时光,几十年过去了依然历历在目。
打陀螺游戏让我的少年时光过得十分快乐,陀螺陪伴着我一天天长大,学习和分担家庭工作的任务也一天天加重,打陀螺的时间也就渐渐地少了,放牛逐渐成为我周末和假期的主要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