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商业区的小巷子,入口逼仄狭窄,容不下一辆小汽车进出,但也得益于此,这里少了喧嚣,保持着慢悠悠的生活节奏。下班早的时候,我都会选择从小巷穿行回家。
由于白天少了阳光的眷顾,小巷总是有些阴凉,年岁悠远的石砖上苔藓成了主角,它们不用担心被细心的环卫工人铲除,可以大胆地呼朋引伴来此安家。看着这些虽渺小却倔强的生命,我心生感动。
巷子的中段经营着一家不太起眼的火锅店,店铺内装饰简素,只摆着两三张桌子,烧的是传统的木炭。天一冷,店里就水汽缭绕,变得挤挤拥拥。这里的空间小,反而让食客们靠得更近,彼此间的欢笑叹息、嘘寒问暖,就显得愈加真切。食客们卸下一日的疲乏,打开话匣子,热烈地聊着家长里短,伴随着杯盏的碰撞声,将喜与愁一并咽下。乐事镌刻在记忆中,不快消散于温热的汤汁中,饱食一餐后又能精神抖擞。抬头看店名更是令我欢喜——“三分居”,一分热闹,一分随性,一分闲适。
再往前走,这里静立着一家卖面条的小店铺,一对外地来的胖夫妻在此坚守了几年。他们每天都制作手工面售卖,面条顺溜筋道,外加他们诚信经营,从不缺斤少两,因此小店的生意一直红火。尤其到了傍晚时分,不少下了班的顾客会特意拐进小巷,称上一两斤手工面。
面条店的对门,是家小小的花店,门口贴对联一副:“室雅何须大 花香不在多”。开店的是一对爱花的母女,她们一年四季打理、更换门口的花木,把巷子装点得诗意盎然。有一次我在这里给妻子买花,发现卖花的小姑娘走起路来有些跛,但她似乎并不介意我的眼光。她的嘴角始终扬着微笑,甜美的声音满溢对生活的热爱。也许生命对她不公,但她用笑作阳光,驱散了阴霾,明媚了每个光顾小店的顾客。
穿过小巷,就到了川流不息的大街,我意犹未尽地回望,正好一缕夕阳游弋过来,落在我的心头,暖融融的。
吴明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