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真有冬天的样子,光是小雪就下了两场。我把下雪的照片发在了朋友圈,堂弟马上就跟我视频了。
“哥,还是老家好,冬天冷,夏天热,四季就应该是那样,”堂弟说,“南方四季区别不大,冬天也不冷,但我还是想念老家的冬天。”通过视频,堂弟把老家的雪景看了又看,眼神里满是欣喜。那次视频,我们聊了很久。堂弟一家定居在南方,过年也就回来少了。
我跟堂弟,从小一起耍大的,玩泥巴,掏鸟蛋,捅马蜂窝,哪样都玩过。小时候一到冬天,就巴不得下雪。学闰土的方法雪地捕鸟,结果鸟没捕着,把王奶奶的鸡套住了。堆雪人是堂弟拿手的,他怎么堆怎么捏都像。每个雪人的鼻子,都是堂弟用大红胡萝卜做的,既醒目又好看。我们还喜欢滑雪,几个孩子坐在长木板上,从坡上哧溜着滑下去,一路尖叫一路笑,真是惬意极了。
大雪封山时,父亲喜欢带着我们这帮孩子,去山上逮野兔,这时候狗也跟着出来。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上,如果狗不停地叫唤着,我们马上循声跑去,多半是“有情况了”。不过,兔子多半躲在洞里,很难发现的。有时候出来觅食,恰巧被我们发现了,也多半逃之夭夭,我们在雪地里完全没有优势。狗呢,也只是叫唤几声而已。印象中,跟父亲一起雪地撵兔子,兔子发现过几次,但好像从未得手过。这并不重要,毕竟那是雪天里我们最喜欢做的事。
“真的很想老家的雪,看着看着就想起了小时候,”堂弟说,“再待上一年,我也准备返乡创业了,在外漂着总不是个事呢。”我笑着说:“那敢情好,等下雪咱哥俩好好去赏雪呢。”
我寻思着寄点什么给堂弟,聊以慰藉他的思乡之情。雪是寄不去的,我想到了村小墙角的一树梅花。那腊梅树有年头了,今年开得格外旺,远远就能闻到一阵清香。
我小心折了几枝梅,回家用剪刀修理了一下,然后放纸盒里固定好。当天寄出去,第二天堂弟就收到了。“哥,这腊梅真香,跟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堂弟说,“我插在花瓶里,每天都要看了又看,闻了又闻,就好像回到了老家一样。”
大寒无所有,聊寄一枝梅。希望堂弟明年能回老家,到时候可以一起踏雪寻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