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拉开窗帘,太阳还未露脸,一地的雪就照亮了天光。密密匝匝的雪花隔着透明窗户,自由自在地在空中盘旋飞舞,不分你我。每片雪花都有自己的落脚喜好,它们散落在屋顶上、在树叶根、在石头缝、在草丛间……规划着自己的人间旅行。
如果说下雨是天空在歌唱,那么下雪就是天空在作诗。雨常常哗啦啦地响,声势浩大,生怕人们不知它的到来。而雪却不一样,步伐柔软,主打一个安静到访。我常觉得雪是天上寄来的无声信件。天用雪作字,我观雪读诗。雪花是个富有灵气的东西,初雪来临之际,将天空的诗兴大发诠释了个淋漓尽致。
雪花簌簌地落下,它们来源于天空,但如何飘洒?何处落脚?做何姿态?它却有自己想要表达的心思。
有的雪花迫不及待,直直地往下冲,喜爱独处。点缀在少女的发梢、躲藏在老人的鬓角、团坐在石头尖、站立在宝塔顶。我总以为它们势单力薄,不一会儿就会消失不见。可是不然,总有和它们志同道合的小伙伴前来支援。那局促的小面积白,显得不再局促,反而更加耀眼了。
有的雪花生性悠闲自在,摇摇晃晃地来,喜爱聚集。一片一片又一片雪花在沉睡的草丛里,无限量聚集,一束斜阳冷不丁到来,揭开了雪花的灿烂面庞,以至于让我忘记了往日草丛郁郁葱葱的景象。一片一片又一片的雪花簇拥在城市的道路上,仿若一条连绵不绝的绸缎,蜿蜒出没,将纯白在这世间尽情挥洒。
雪花附着在它们喜爱的事物上,用身体临摹着这些事物的模样。一场雪后,一朵雪白的枝干花在树冠上绽放,光秃秃的树木不再走进文人墨客的纸张。平日里不起眼的各式建筑,有了千万雪花的加持,壮美的轮廓闯入千万城市人的眼眶。
用不了多久,各色各样的雪人就会在四面八方的角落里出没,不同的身形匹配不同的穿搭。那个红鼻子蓝帽子的雪人,又是哪个人的童心见证?
隔天,冬日里偷着懒的太阳终于出来玩耍,成片的雪花逐渐消散,可总有一些雪花不愿离去。倘若站在高处,你会发现那些固执留下的雪花零零散散地像是在大地上作了一幅泼墨画。似牛?似马?似羊?是那雪花的自由形状!
我爱雪,像雪爱自由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