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易于种植,富含淀粉,既可做主食,又可当零食,是颇受欢迎的食品。
我曾随下放的父母在一个被称为“薯乡”的小村生活过几年。那儿盛产红薯。每年中秋前后,村后便会堆满一垄垄的薯藤,家家户户的缸中都会贮满红薯、薯干、薯酱等系列产品,一直到大年前后。
那时,年幼的我常与小伙伴们在村前屋后疯玩。到薯地里,偶尔会调皮地扯断薯藤,扒开干燥的泥土,用力抽出土里的红薯,再到溪边洗净啃皮吃。有次,被住在村头的丁奶奶看见,告到校长那,我们几个还写了份挺像样的检讨,回到家里又挨了不轻不重的巴掌。
有次父亲上县城开会,捎回一个面包。我没舍得吃,拿它换了一小筐红薯,与小伙伴和生坐在小草坡上自在地吃了一通,结果回家后拉了几天肚子。母亲虽然心疼地责备,却又说,村里薯多,我去找些给你煮了,管你吃个够!
母亲没有食言,没过几天真的换来了十几斤红薯,当下就煮了满满一锅,我放开肚皮饱吃了一顿,直撑得肚皮溜圆,连连打起饱嗝。
后来,母亲带我在村后的小山沟旁开了一小块荒地,并一起认认真真地插下了薯苗。我每天放学第一件事,便是跑到地里去看看,间或还到一里外的溪边拎水浇地。看着薯苗一个劲地长,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那年秋天,我拎着畚箕扛着锄头,在薯地里忙碌了好一阵,竟然收回了几十斤红薯,分几次才运回家。吃着自己种的红薯,味道完全不一样。
那时,粮食还相当紧张,城里实行的是配给制,乡下也常以红薯做主餐。红薯饭由红薯加工做成,每逢过节才掺上两把米,远没有蒸红薯的味道好。起先还能吃下去,等到吃多,又觉干渣苦涩。打那以后,我对吃红薯便失去了兴趣。
红薯只种了两年,父母便离开小村到矿上工作。离开村庄前,我又跑到小菜地边站了许久,还固执地把没吃完的红薯塞进了父母的行李。现在想来,父亲挑担够累的,但还能把红薯带走,那是对我劳动成果的肯定。
或许是小村的那段经历,那以后我很少吃红薯,常以不爱吃搪塞,直到体检发现血糖偏高,医生嘱咐多吃杂粮,便又寻回了红薯。红薯甜而不生糖,香又经济实惠,是最佳抗糖品。此时回顾童年,虽然那时生活贫困,主粮不足杂粮伴,却从未听说过血糖血脂“三高”。是富裕带来了“富贵病”?
“忆土悠悠虽梦短,观藤碌碌但情长;蒸煮烹烧皆美味,翻锄采收尽芳华”。一种缘分让我把红薯情系岁月,细细品茗。红薯如影随形,和我相伴,一路走来,咱真的就是红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