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一想起生我养我的乡村,心中便有一股暖意流淌。
可是,自从搬离乡村,我已不属于那里,而割舍不断的念乡情感,还是让我经常在夜里难以入眠。
乡村天宽地阔,有树有稻田,更有灿烂的阳光和少年时无忧无虑的日子。乡村生活虽然简单,但最是淳朴。乡村是大自然的生态化,居于乡村,和大自然就更为亲近了。
儿时的乡村是那般美丽可爱,绿树、清河,还有广袤的稻田是乡村的标配,用鸟语花香来形容乡村并不算过分,清新的空气让人身心愉悦。乡村有我很多的记忆,有我成长中的快乐时光——和小伙伴们钓鱼、捉虫、赶鸟,在田野上疯跑。在乡村居住,一抬眼便是瓜果青翠的庭院,再远处是稻禾覆盖的田野。我对乡村的记忆是深刻的,我对稻田的感情是浓厚的。
我这一生里有不少时间都在奔波,不管走在哪里,走着走着,总会不自觉地走到稻田里去。虽然这片稻田不是我家乡的稻田,但土地的气息都是相似的,它让我有一种亲切感。
我居住的小城四周广布稻田,稻田之外也有乡村,它们模糊着身影,就像那个看不清的我心心念念的家乡。小城四周的稻田和乡村与我惦念的乡村、惦念的稻田近似,但并非是我所熟悉的稻田和乡村。傍晚,我时常走到小城外的稻田里去,让稻田上的风吹走烦躁的心情。我也常常走进附近的乡村里,听鸡鸣犬吠、虫鸟啁啾。听着乡村如此众多的声响,我仿若回到老家的乡村,我久困于城市的心也得以渐渐平静下来。
离开乡村很多年,物质丰盈了,心却越来越空。人们常说落叶归根,而我的根在乡村。和父母聊家常时,我们的话题总也离不开乡村。每一次回老家,心里都很忐忑,近乡情怯。那个乡村里,住着我的叔叔婶婶,他们一直待在乡村,从未走远。爷爷奶奶在世时,我和父母常常回去,那里就是我们的家,是身体的家,也是心灵的家。自打爷爷奶奶过世后,家的范畴只剩下意念。那里没有我们一块土地,每一次回去,我们都是那里的客人。待上几个小时,和叔叔婶婶们唠唠家常,最终我们还是得返回城里。
回到乡村的次数越来越少,少得只有个位数的前沿。拉长的岁月里,我们在这头,乡村在那头,越离越远。我总想与乡村叙旧,却无语凝噎,话堵在喉咙里,吐不出半个字,心里有泪在流。
时令渐序,春秋无数,在和乡村的对望里,我渐渐白了头。父母一天天老迈,他们早已在乡村为自己盘点了一处归根之地,那也是祖辈们落花成泥的桑梓地。心寄乡村,身老乡村,魂归乡村,变成乡村的一抔土,投入大地的怀抱,这或许是每个游子生命终结后的最好归宿吧。
遥望乡村时,思念就在唇齿之间,不管何时何地,念及我的乡村那刻,总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