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时人事日相催,冬至阳生春又来。”北京时间12月22日11时27分,是今年的冬至时间。在冬季里,冬至最具仪式感:祭祀祖先、吃饺子汤圆、数九……无不告诉世人,冬节来了。
在南朝的《三礼义宗》里,冬至有三义:“一者阴极之至,二者阳气始至,三者日行南至,故谓之冬至也。”所谓“水满则溢,月盈则缺”。阴到极致生阳。这是新的循环开始,自冬至起,太阳的高度回升,白昼逐日增长,标志着太阳的新生,所以没有比这天更吉利的日子了。冬至是一年中格外重要的节日。自古以来,就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
在宋朝的《东京梦华录》中记载:“在十一月,冬至。京师最重此节,虽至贫者,一年之间积累假借,至此日,更易新衣,备办饮食,享祀先祖。官放关扑,庆贺往来,一如年节。”意思是说,冬至是最重要的节日,即便是最穷的人家也会借钱给家人做两件新衣服,准备一些肉和菜,一家人一起享用。并且,吃完饭后还要祭祀祖先,走亲访友,互相道贺,就像过年一样。而官府到了这天,也会开放一种类似于赌博的小游戏叫“关扑”,就是为了让百姓在冬至这一天玩得开心。总之在古时,冬至就像过年一样,非常热闹。
在冬至这天,北方和中原地区会吃饺子。饺子里不仅有肉、有菜,还有那种大家一起动手包饺子的欢乐祥和参与感。南方在冬至这天,会吃一些软软糯糯的食物。比如汤圆、糍粑。汤圆中的“圆”意味着“团圆”“圆满”。冬至吃汤圆又叫“冬至圆”,民间有“吃了汤圆大一岁”的说法。
“颗颗圆圆想龙眼,耋龆爱吃要功夫。拌云慢舀银缸水,抟雪轻摩玉掌肤。推入汤锅驱白鸭,捞来糖碗滚黄珠。年年冬至家家煮,一岁潜添晓得无?”陈志岁这首《汤圆》诗,详细而生动地描绘了人们在冬至这天做汤圆、吃汤圆的情景,汤圆之白、滑嫩也被渲染到了极致。
上周日早上散步时,路过一家早餐店。店门外,大铁锅“咕噜噜”地吐出乳白的蒸汽,浓浓的糯米香随着冷风钻进我的鼻子。往里一瞧,许多个圆滚滚、白亮亮的汤圆正打滚呢。刚好这时,在乡下居住的姐姐打来电话说:“过几天是冬至了,别忘了吃汤圆哦。”
在老家乡下,传统的根总是扎得很深,吃汤圆是冬至的传统。“搓汤圆”,寥寥三个字,忙起来却得好几天,磨糯米粉、洗竹匾、搓汤圆。母亲在世时,冬至前两天,她便去圩市上买糯米。其实,圩市上也可以买到磨好的糯米粉,母亲也买过,但我们兄弟姐妹不喜欢吃,觉得没有嚼劲。母亲宠我们,便只能买糯米回来自己磨。我也跟着母亲去逛圩市。圩市里此起彼伏的吆喝声,热热闹闹的,为一天的时光烙印上温馨的烟火气。
回到家里,母亲便将糯米放在水缸里浸泡。
“妈,为什么要把糯米先浸泡,洗干净不就可以了吗?”
“糯米吸饱水后,做出来的糯米团才能柔软呀,汤圆的口感也会更好。”
“妈,你怎么知道呀?”
“当然是经过前人不断尝试才发现这个好方法啦。”
……
冬至前一晚,母亲开始搓汤圆,爱凑热闹的我搬来一张小凳子坐在她旁边。看着母亲娴熟的动作,我也迫不及待地掰了点糯米团子搓起来。一两个倒是不难,但数量一多我便没了耐心。我搓出来的汤圆个头不一,卖相不好。和母亲摆在竹匾上一排排圆滚滚的汤圆相比,简直是“汤不圆”。
冬至那天,母亲早早地把我们兄弟姐妹都唤醒。一碗碗汤圆已经在桌上摆好了,我很开心地夹起一个咬开。母亲手工做的汤圆嚼劲十足,远胜那种用现成糯米粉搓出来的汤圆。加了红糖的甜浆一下子流进胃里,热乎乎的,把冬日的寒冷一扫而空。那份幸福的滋味,多年以后依旧在岁月深处还能带给我融融的暖意。
冬至大如年。度过这场漫漫冬日,温暖和春意就在前方。愿所有幸福,随冬而安,所有美好都如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