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独自散步。慢慢地走,迎着风走,走到湖那边。
湖那边有船撒网捕鱼,清风吹拂着我长长的黑发,身下草绿色的长裙在风里飞扬,仿佛走进了一幅画里。
半空中,有好多的蜻蜓在飞舞。红色的、黄色的、黑色的,成群结队、呼朋唤友,鼓着大大的眼睛,翘起亭亭玉立的身姿,扇动薄而透的翅膀,像一群穿薄纱裙子的少女。它们或翩翩起舞,或轻轻掠过湖面,或轻盈地立于荷叶尖。让我不由地轻念起杨万里的“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这里是一大片茂盛的野荷,是它们自由飞翔的王国。这里风轻云淡,远离城市喧哗,阳光静好;这里树木葱郁,它们就像自由的精灵,畅快地翩飞。
蜻蜓并不怕人,我轻轻地走过,它们精灵样地或掠过我的头顶,或悄立于我发上,像和我捉迷藏,真是“行到中庭数花朵,蜻蜓飞上玉搔头。”
对面一位老人带着一脸稚气的孙儿走来。孙子白白嫩嫩,眉宇却浓黑得分明,穿一身黑白相间的条纹衫,活泼可爱。一只只蜻蜓飞过他的头顶,掠过他的耳边,像顽童般悄悄立在他的肩头。他立马站住脚,瞪大眼睛,屏住呼吸,用另一只小胖手猛地一抓,蜻蜓机灵地从他指缝间飞走了。慢慢地,它们三三两两地都飞高了、飞远了。孩子追着,跑着,跳着,要去捉飞高飞远的蜻蜓。
老人不许,孩子奶声奶气地问:“爷爷,蜻蜓有毒吗?”
爷爷想了想回答说:“没有。”
孩子不解地问:“那为什么不让我捉?”
“你捉不到它,它精得像个精灵,你刚抓它,它就飞走了,就不和你玩了。”爷爷很有耐心地逗着小孙子。
“是它先站在我肩头。”孩子嘟着嘴、皱着小眉头,竟有点生气了。
“它是想和你玩的,可你抓它,所以它就飞走了。”爷爷笑着回答,也许想顺便教育孙子。
“那我不抓它了还不行吗?叫它再来和我玩嘛!”孩子有点急了,竟涨红了脸。
“我叫不来的,你以后不抓它了,它就会和你玩的。”爷爷说完,哈哈地笑起来。
孩子竟自顾自地跑到空地上,仰着头,对着满天的蜻蜓大声地喊了起来,“蜻蜓,蜻蜓,我再也不抓你了,下回你要和我玩哦!”喊完话,笑着一蹦一跳地跑回来,牵着爷爷的手一步一回头地走远了。
这孩子,真是天真无邪。这蜻蜓,更是一群小精灵。它们不怕人,喜欢和人捉迷藏。它们聪明,它们智慧,你想捉它,它就逃得远远的、飞得高高的。
蜻蜓善于飞翔,主要捕食活的猎物,如苍蝇、蚊子等小动物,是益虫。它们喜欢在池塘水边、绿叶草丛、空旷的地方自由自在地飞翔。“蜻蜓点水”这样形象浪漫的词语,说的是蜻蜓将卵产在水中的时候。蜻蜓貌似有洁癖,喜欢湖、河、池塘清澈的水面。
蜻蜓,是乡村的晴雨表。乡村的夏天,树木葱茏,草叶肥厚,沃野千里,哪儿都是蜻蜓的自由王国。傍晚时分,田间地畈,房前屋后,到处都能看见蜻蜓飞舞的身影。它们迎着满天晚霞,自由地飞。乡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傍晚,家家炊烟袅袅,乡亲们带锄而归,成群的蜻蜓迎接,围着嬉闹伴舞。“哦,好多的蜻蜓飞,明天又是一个好晴天呀。”在乡村,蜻蜓是最准的天气预报员。一场阵雨过后,天空放晴,蜻蜓们就会不约而同地飞满天。
有蜻蜓飞舞的地方就有人间烟火。我所居住的大冶湖畔,常有蜻蜓群舞。当蜻蜓飞过头顶,我也感受到了小城的温暖,感受到了和谐安稳的家,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