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结成了冰,冰面蔓延,覆盖了河岸,伸进了树林,林间落叶上打了一层厚厚的霜。她站在岸边,仿佛凝固在了空气里,只是偶尔有白气从口中冒出。
“昨天刚砸的窟窿,今天又冻严实了。”她一边嘀咕着,一边在冰上挪步,每挪动一两步,就用耳朵贴着冰,听下面流水的声音,并用手里的斧头敲一敲,判断适合钻新洞的点。
新的洞点确定好了,她举起斧头砸向冰面,足足砸了几十下,每一下都有冰屑向四周溅起。“砰”一声,一个洞口在眼前出现。看着冰窟窿里哗啦哗啦的流水,她脸上浮现一丝笑容。她拿来旁边的水桶,用瓢舀满了水。为避免这个洞很快又被冻住,她将边缘砸得更大。
白天变得更短了,似乎太阳一升起来就落下去了。天气也愈加冷了。
冬至这天,天麻麻亮,她裹好头巾,挑着水桶出门了。月光照亮了她肩上的竹扁担。赶在邻居们到来前她要抢得第一瓢水,并把这瓢水倒进盘子里,让它冻出美丽的纹理。
“冬至节第一瓢水冻出的花纹很准哩。”她一边说着,一边认真端详着盘子里冰的纹理。“圆圈多,意味着来年瓜果收成好,线条多,说明谷物类收成好。”
她哼哧哼哧挪开地窖口的石头盖子,借着梯子下了窖,往背篓里装了几颗白菜和几个萝卜,背起背篓爬上来。
小孩在院子里荡秋千,尝试一次比一次荡得高,兴奋洋溢在脸上。厨房里传来砰砰砰的剁肉声。
傍晚时分,大圆桌已支放好了,桌面上是两盘她包好的饺子。一家人争先恐后地吃起来。咔哒一声,大孩说:“我吃到硬币了”,这时大家投去羡慕的眼神。一盘饺子里只有两三个中放有硬币,谁能吃到硬币,那他就是来年最幸运的人。这时大家的筷子又开始打架了,希望自己也能成为幸运的人。两盘饺子会迅速扫光,最终几乎全家人都能成为幸运的人。
夜里,下了雪。厚厚的雪盖在屋顶上,使村子看起来更加祥和安宁了。
清晨,她搭好梯子,爬上屋顶,用推铲将屋顶的雪推到屋檐下的水槽里。孤独的烟囱里升起的缕缕青烟,混在风雪里打转、消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