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第一次读到《相思》这首诗时,是没有见过唐代诗人王维笔下的红豆的。诗句“此物最相思”,让我产生无限的好奇与想象。它与我们平常食用的红豆绿豆黄豆又有何特异之处呢?后来总把红豆挂在心上,偶尔也听有人提及红豆,但此“红豆”非彼“红豆”,比方说红豆杉,红豆杉的种子也是红色,小小的像豆子。
大学毕业后,来到岭南之南的雷州半岛工作、生活,在这里,我见到了在故乡从未见过的许多树木,如菠萝树、大叶檀、椰树、荔枝树、龙眼树等等,甚至还见过海南黄花梨的幼苗,却一直未曾遇见诗人笔下的红豆树。后来有了电脑和手机,终于搜到了红豆树及其果实(种子)的图片。了解到红豆树又称相思树、花梨木,常绿乔木,珍稀树种,是制作家具、装饰艺术品等上等的木材;野生相思树在野外几近绝迹,属保护植物。
我知道红豆树是因其种子而得名,我不知道红豆树又称相思树,是不是因诗人王维的《相思》而得名的?红豆树的果实是豆荚,每个豆荚里装着一到两粒种子,这种子便是人常说的红豆、相思豆了。据说红豆树从幼苗栽种开始,需要近20年才能开花结果,而且每年结果极少。多么弥足珍贵的种子!
斯人若彩虹,遇见方知有。11年前,我工作所在的校园里,不知从哪儿移栽来了一棵比碗口还粗的相思树,10余年里,我一直在关注她。她是八四级的两个班的校友赠送给母校的。这棵相思树可不同寻常,听说是这两个班的同学筹资买来的,在栽种时,还特意在树下立了一块小石碑,碑名为“此物最相思”,碑文介绍了树种,刻有赠树人及时间等。说这树不同寻常不仅因它是名贵树种受保护,还有它别致的内涵。乍一看,这树外型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她没有盆景树木的婀娜多姿或奇形怪状,她是由三条主树干组成,即三条树干同时从根部生出,然后又各分生出小枝条,三条树干同时生出即“三生”,三生有幸!三个“木”字便是“森”了。可见赠树人的睿智和良苦用心,如今思来,这八四级的校友应该在各自的岗位上发着光散着热有所成就了。这棵相思树栽种在校园里其蕴含的寓意应是最好的呈现。
每到秋冬时节,校园里这棵相思树的种子就会陆陆续续挣脱果荚落到地上,这红色的种子有深红、朱红、大红和橘红,数量最多的是大红,大红就是人们常说的“中国红”,是大众所喜爱的颜色,朱红、橘红的种子里带有橙黄色,像是刚刚成熟的样子,而深红则给人有沉着稳重之感。这些种子油光油光的,外壳十分坚硬,颜色十分耐看,大红的里面透着朱红,朱红的里面透着橘红,而橘红的里面掺杂着橘黄、柠檬黄的颜色,我想这颜色是用画笔很难调得出来的,因为它是透亮的,就像少女羞涩时的脸,那颜色仿佛是动的。当我第一次见到红豆的时候,我便明白了红豆为何又称相思豆了。如果说相思是一种颜色,那么红豆便最美的寄托。红豆与秋天的枫叶有许多共同的特征,但红豆的色彩更持久更永恒,红豆种子光亮如宝石,存放好些年都不会变色,难怪会有人把它做成项链、手链等装饰品。
如果说相思是一种形状,那么相思豆呈现的便是一片真情。红豆被称为相思豆我想不只是它的颜色,还有它特有的形状。红豆的形状是圆的却又不是圆形,也不是椭圆形,它接近“三角圆”,像一颗“心”形。相思是要用“心”的。
如今,校园里的相思树已长成亭亭如盖风姿绰约的大树了。她四季常青,生机盎然,是校园里难得的一道亮丽的风景,在她身边的灌木丛中还长出了不少小小的相思树,这正是她最神奇的“共生”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