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色阴沉,北风凛冽,一场雪正在回家的路上狂奔。站在窗前,捧一杯红茶,凝望着远方,想起了一首温暖的诗。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可饮一杯无。
如果,恰有一通电话,一声相约,一场围炉煮酒,该是多么的惬意。
心有所想,恰有所应。微信响铃,朋友发来一条信息。一张图片,一句附言。一位小姐姐着短款羽绒服,配短裙黑袜,穿高筒皮靴,捧着一束鲜花,正从花店里走出。她说:“冬天,给自己一束花。”
手里的暖茶,心里的温酒,眼前的鲜花,此时此刻,真想喊上一嗓子,“雪,来得更猛烈些吧。”
一阵北风,一场冬雨,把深秋赶得无影无踪。银杏树、水杉树,光秃秃地站立在寒风中,那一染金黄,那一树绛红,已经变成了初冬的战利品。寒冷和冰雪,成为这个季节的代言。
更喜欢春芽的萌发、夏花的灿烂、秋果的甜香,少有人从心底里喜欢草枯花谢的寒冬。但,无论喜不喜欢、热不热情、讨不讨厌,季节总是按这样的次序转换。该来的总要来,该来的一定会来,冬天也是。
家乡少雪,一年难得几次。小时候,总盼望着下雪,越大越好。打雪仗,以雪为弹,奋力地砸向邻家的小哥。堆雪人,以自己为模样,系上红领巾,再戴上爷爷的草帽。小脸可以通红,小手可以冻僵,只为那彻彻底底的雪的快乐。
童年的冬天,还有的是与寒冷的抗争。总希望有一套全新的棉衣,但父母给的多半是哥哥穿旧穿短的剩余。总希望能喝上一碗白白的大米粥,但碗里更多的是吃不完的山芋块。总希望有人带去集镇,洗一次热水澡,解一次嘴馋,但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
后来,不知是自己长大了,还是气候真的变暖了,冬天变得不再像记忆中的冬天。河里的水,再难见厚厚的冰。告别了棉袄棉裤,羽绒服也变得越来越薄。桌上的蔬菜,也看不出和温暖的季节有多大差别。
总觉得,现在的冬天,只是换了个季节,换了个玩法。外面下着雪,没关系,三五好友到餐馆里吃一顿火锅,透过结满雾水的窗,慢慢欣赏那雪的纷纷扬扬。外面吼着风,没关系,只有自己去寻一个书屋,叫一杯咖啡,打开一本书,和先贤对话,任凭那室外的风如何狂野。屋檐下挂着长长的冻丁,没关系,同样可以去网红饮品店,来一支蜜雪冰城或一杯圣代。
去一趟花店,去看看来自南方的花。可以摸一摸,可以闻一闻,还可以来一次拥抱。红的、白的、紫的、黄的,五颜六色的美丽。大朵的、小个的、开放的、含苞的,拥拥挤挤的幸福。临走时,别忘了挑选上最心仪的几支,带它一起回家。
在雪花和鲜花陪伴下,活成自己最满意的样子,一起与冬天温暖同行。有花的冬天,每个日子都会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