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的机缘,我们来到徐闻县新寮镇一片海滩,展现在眼前的是辽阔的大海。
我们沿着海边长长的沙滩漫步,海风阵阵,波涛汹涌。高大的风车悠悠地转动,停泊在海边的渔船随着海浪的涌动而轻轻地摇曳。岸边的木麻黄林,恰似蜿蜒的绿色长城,在海风的吹动下,发出沙沙沙的回响。
海与岸携手的时光,斑斓而充满意趣。新寮环岛海岸线长38公里,其中这里的沙滩长13公里,延续着诗意的长度,村舍、田畴、树林,以逼真的像素,走出了镜头里一幅幅美景。
这一带属于新寮镇后海地域。后海村委会位于新寮镇东北部,面临南海,面积1.87平方公里,其中耕地面积0.26平方公里,辖北村、王宅村、中村、下寮仔等自然村,有2600多人。主产番薯、花生、水稻。土类以沙壤土为主,可种植的农作物屈指可数,广州来的帮扶工作队驻扎在这里开展乡村振兴工作。
同行的一位朋友阿K就是这里人,小时候每餐连充饥的番薯粥都没有,当地居民想方设法离开这里。刚好遇见阿K儿时的一位同伴阿林,阿林是阿K儿时玩伴中留在村里的少数几个人之一,与大海朝夕相伴。原先,阿林也想背井离乡,然而,上有老,下有小,没有办法离开。好在,近年上级重视海岛的发展,修路筑坝,引进风电、光伏项目,开发海水养殖,加强基础设施建设,群众生活有了明显好转。阿林就近找到一份工作,增加了收入,又可以照顾家人。
站在后海沙滩上,思绪万千。我从小在海边长大,后来离开家乡外出求学,离开童年玩耍的海滩;现在又来到三面环海的地方工作。可以说,人生之中,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大海。我的青春岁月,献给了半岛这片红土地。每每忆及这些,我对乡村生活、对海边生活总涌起亲切感。
当地人说:“已经很南,不会再难。”这些年,我走过了许多乡镇农村,见证了半岛的变迁。脱贫攻坚、乡村振兴之伟业,那些偏远贫瘠、人迹罕至的地方,一条条大路宽阔通畅,一幢幢楼房拔地而起。
一只海鸟在雨中倾听天空的雷声。这滚滚雷声,离我们越来越近了。雷雨过后,天空中出现美丽的彩虹,和风吹着白云,一股久违了的气息潮水般向我涌来。
也许有了类似经历,见到驻点帮扶工作队时,感觉特别亲切,他们为海岛面貌的改变费尽心血。修路,装路灯,搞海水养殖,发展经济,带领群众开展乡村振兴,勤劳致富。
路过后海的田野,看到村子里的人在田间地头忙碌着。路边堆放着刚刚从地里挖掘出来的番薯,圆圆润润的,纤细修长的,沾水带露的。还有一些闲置的田块,被平整出来,撒下新的种子,等待着一场新雨过后,再生长出新芽、新叶、新藤,然后再一次开花结果。所有的这些细节,都有后海的人们一刻不停地跟那些植物们相互厮守着,如同在履行着彼此不离不弃的誓言。这样的土地,这样的农人,用百年的时光,在海岛的岸边,一点点地积累起海与岸之间的富足。当我们把后海这个村落专门当作一个审视的对象,在地名志里去翻阅它,在野地里去倾听它的时候,终于发现,这个隐藏在海岛腋窝里的村庄,它不经意地留在现实里的一些蛛丝马迹,却又如同一个线团里纤细的线头,越往外拉,越发现线的另一端,还有许多曾经被我们误读的往事。我根本无法想象,那个遥远的漫长岁月里,后海的波浪拍打着海岛人的梦境,见证了在这片土地上的居守者前世今生。后海的波光,究竟辉耀了多少人在这里奋斗的历程,见证了他们在这片土地上耕种、捕捞。后海依旧平静,我心已经欣慰。
黄昏的海滩宁静,辽远。正所谓,江海有水江海月,万里无云万里天。我想,自己遇到这样的碧云天、明月夜将何种情形。但更多的时候,我都在为生活和工作的琐事奔忙,根本没有闲暇来看看花开云飞,偶尔闲下来,反倒茫然无措。
“山再高,往上攀,总能登顶;路再长,走下去,定能到达。”岁月之河奔涌向前,深圳有前海湾,正在热火朝天搞建设,是深圳未来发展的明珠;徐闻有后海湾,向海而生,发展前景会越来越好。我相信,新寮海岛人奋发图强,生活会越来越美好!
夜来无眠。沙壤土,盐碱地,番薯花,花生花,脱贫攻坚,乡村振兴,这些艰辛而美丽的字眼纷纷出现,波涛涌动,荣耀散尽。东方吐白,新的一天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