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十五个节气,秋季的第三个节气,公历每年的9月7日至9日交节。今年白露在9月7日。
为白露取名的,一定是个诗人,最起码读过《诗经》。“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深秋时节,早晨的芦苇叶片上还存留着夜间露水凝成的霜花,意中人在水一方,思而不得,柔肠百结。芦苇、白露、霜花,营造了一个多么美妙的意境。在思念的日子里,以白露为墨,以蒹葭做笔,画一幅情深意长的水墨丹青,挂于心房。念起,心动。
露是由于温度降低,水汽在物体表面凝结而成的水珠。寒生露凝,古人以白形容秋露,故曰“白露”。这时,白昼天气尚热,但清晨和傍晚气温较低,昼夜温差较大。“白露白露,长袖长裤”,上了年纪的人,都已穿起长衣长裤。
白露时节对农作物和农事活动影响较大,老家有句农谚“白露白迷迷,秋分晚稻齐”。以前实行双季稻耕作,白露时节,家乡的田畈正是晚稻吐穗扬花的时候,这是晚稻生长的最关键时期。此时,冷空气开始频繁活动,如果冷空气引起急剧的降温,或者是带来连续的阴雨,就会严重影响晚稻的授粉,出现大量秕谷,造成晚稻减产。所以,这个时节最好是风和日丽,秋高气爽,那晚稻就会丰收,所谓“白露天气晴,谷米白如银”。
白露时节又是部分农作物收获和秋种蔬菜的主要季节。小时候每到这个时候,农家就要“打麻”。麻是春种秋收的作物,主要用于搓麻绳和编草席,当年供销社也大量收购。麻要连根拔起,“脱皮离骨”之后,人们就挽起裤子,在膝盖上搓麻绳,这样的麻绳非常结实耐用。现代社会制成的亚麻衣料非常受欢迎,出汗不沾身,凉爽挺括,没有静电。
菜园里的黄瓜、丝瓜、豆角接近尾声,冬瓜、南瓜和扁豆正是丰收季。冬瓜可以红烧,也用来与排骨一起炖汤,清淡可口。在农家,南瓜多半直接下水炖煮,入口糯软,汤汁甘甜。在城里餐馆,南瓜也与胡萝卜、玉米、红薯、花生一起蒸,是一道很好的“五谷杂粮”,绿色保健。还可以做成南瓜饼,在热油锅里炸成金黄色,很好吃。扁豆正盛,藤蔓沿着竹篱笆伸向远处,离离的豆荚一串又一串,有的骄傲的伸张着,有的隐藏在叶片下,有的半遮半掩像一群捉迷藏的孩子。扁豆炒辣椒无人不喜,炒腊肉更是餐馆的招牌菜。
这个时节,瓜果的藤叶不再生长,之后逐渐枯萎,在采摘最后一批果实后,就将藤叶连根拔起,然后,翻耕土地,种植新一轮蔬菜。蔬菜品种主要有白萝卜、白菜、红菜苔、芥菜等,这些菜是第二年春季制作干菜和腌菜的主要原料,因而农家种得比较多。
与白露有关的谚语很多,“草上露水凝,天气一定晴”“夜晚露水狂,来日毒太阳”“干雾露阴,湿雾露晴”“头白露割谷,过白露打枣”“白露节,棉花地里不得歇”“白露田间和稀泥,红薯一天长一皮”“白露种葱,寒露种蒜”……这都是劳动人民在长期的生产生活中凝聚成的智慧和经验。
白露有三候:一候鸿雁来,二候玄鸟归,三候群鸟养羞。一候时,比较怕冷的鸿雁9月初就开始向南迁徙;等到二候,燕子也要飞到南方去过冬,因为燕子是以各种害虫为食,冬天绝大多数的昆虫产卵藏起来了,有些也冻死了,燕子无食可吃,所以就要飞去南方过冬;到了三候,麻雀、喜鹊等鸟不需要去南方过冬,但是在冬天可吃的食物不多,它们就会在这个时候开始储存食物过冬,养羞就是蓄食以备过冬,如藏珍馐的意思。白露也是二十四节气中唯一的三个物候特征全部与鸟类相关的节气。鸟儿作为敏锐的气候预报员,反映出夏秋交替时的气候、气温变化。
“白露秋风夜,一夜凉一夜”,秋逐渐走向深处,一天比一天凉快,晚上不再开空调了,用蒲扇摇一摇就可进入梦乡。
吴梅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