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来访,看到大院招待所前面那棵高大的白玉兰树,不禁惊叹:“好大一棵树,挺拔如剑!”
是的,这棵白玉兰已有80多岁了,高达40多米,树干需两个成年人才围抱得过。常绿乔木,树皮灰褐色,叶厚,椭圆形。每年6、7月份开花,白色,荷花状,芳香远飘。
曾经,广州南沙驻徐闻帮扶工作队的阿伟,拿出他的长号,站在树下运气吹号,我坐在树下静静聆听,一副悠然陶醉的样子。三年的时光不知不觉逝去,在此工作的人员换了一批又一批,白玉兰依然笑着迎来送往,依然默默地伫立着。
昔日坐在白玉兰下聊天吹长号的朋友阿伟,因帮扶工作期满,返回了广州南沙;昔日在白玉兰下谈论文学写作的朋友阿海,因工作调动,前往港城发展。那是白玉兰盛开的时节,那是白玉兰飘香的时节。
景象依旧,只是楼前的树木又高了许多,又绿了许多。
三年前,阿伟响应上级号召,踏上雷州半岛这片红土地,用真情和汗水播洒这块热土,用实际行动诠释责任与担当,为帮扶工作奉献热情和汗水,如今,当初的梦想,变成了诗和歌,打造了南沙区帮扶徐闻·雷州“一镇一园、一村一品”的产业帮扶样板,乡村基础设施明显改善,基层社会治理不断加强,党建引领乡村振兴根基进一步夯实。三年里,多少个夜晚,阿伟在白玉兰树下散步,吹号,白玉兰见证了这一切。
“我对白玉兰很有感情,准备写一篇文章,题目就叫《我的白玉兰》。”即将离开徐闻的一天晚上,阿伟望着高大的白玉兰树对我说。
“是呀!白玉兰陪伴你走过了三年时光,是应该写一篇文章纪念在此生活的日子。”我对何伟说。
离收队的日子越来越近,阿伟匆匆忙忙,迎接新队员,交接,清点物资,直到离开时,阿伟还没有完成《我的白玉兰》的创作。
“我已离徐闻,返回广州南沙工作了……”我在出差期间,接到阿伟的电话,我本想等出差回来,约上曾经一起聊天的朋友,在白玉兰下重温那段一起走过的日子,想不到竟然收队离去了,一种难以释怀的情感涌上心头。
“你创作的《我的白玉兰》完成了吗?”我突然想起,不禁脱口而出。
“已写了文章开头部分,还没有完成。”阿伟回应。
“写好后,别忘了发给我欣赏。”
“一定,一定!”
与阿伟通完电话,望着芳香的白玉兰,感慨万千。
也许是心灵感应,此刻,远在港城的阿海打来电话,互相问候近况。说起白玉兰,阿海自然是一番感叹,特别是在白玉兰树下散步,谈论诗文的夜晚,往事历历在目。
这样的时刻,我总是渴望着像一只鸟儿一样滑过黑夜,栖息在一棵树上。
大院中的这棵白玉兰,高大,枝杈纵横,遮盖了招待所楼前院子的三分之一。褐色的主干离地10米才分成丫形的树杈,树形苍劲张扬,茎叶粗密。每年夏天,花儿绽放,洁白的花瓣缀满整个枝桠。细雨霏霏,微风拂过,花瓣雨飘飘洒洒,芳香,唯美。一棵开满花的白玉兰,让院子蓦然诗意盎然,日子有了一份美丽。
那天,像往常一样,我在白玉兰树下,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地面,料不到在我的脚下,洁白的白玉兰花飘然落地,仿佛这是它期待已久的、心甘情愿委身于泥土似的。
春天的雨丝细柔,风一吹就斜了,直往身上扑,即使撑了伞还是会淋湿。走在院子里,和草木一起感受雨的清润,心里是盈满快意的,仿佛自己也变成一棵树,伸出新的枝丫,发出新的嫩芽。
这是初秋,秋日的风欲在大地上有所作为,花儿和树叶纷纷而落,满地花香。白玉兰依然青绿,其秋叶的色彩与春、夏的相似,其神却浑然不同。秋叶是经历的文字、岁月的标志,其声萧瑟。
归去来兮。梦想归来仍是中年。但愿记忆中的这棵白玉兰,与眼前这棵白玉兰,合株同心,难分彼此……
黄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