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在外地工作的时候,一年?只回两次家,每次回家,看到父母苍老的容颜以及佝偻的背影,总会惊讶于他们老去的速度,好像他们是瞬间就变老了。
再后来,我结婚生子,稳定在家乡的小县城工作生活,得以时常回家,我才从父母的生活细节中感受到了他们老去的痕迹。
母亲在厨房里炒菜,已经放过一次盐了,却不记得,问在灶台边烧火的我,问完习惯性地夹起一筷子尝了尝。
父亲在吃饭的间隙,说起母亲炒菜放的油总是偏多一些,屡说不改,还说母亲煮饭经常忘记插电,他不知道暗地里插过多少回了。母亲讷讷无言,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有一次,母亲坐在竹椅上,拿起手机正在刷短视频,刷着刷着,突然十分欣喜,我凑近一看,原来是一则“穿针线有妙招”的视频。她如获至宝,说要把这个方法记下来。原来,母亲的眼已经花得没法穿针了。
母亲也会说父亲,说他去地里的时候,有时许久都不见回来,手机也不带,她会担心父亲是不是在哪条田埂上跌倒了。
有一天,父亲上街前坐在桌边写一张小字条。我好奇地凑过去一看,纸张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当天上街要买的几样东西,大部分是母亲让他买的。他以防忘记,一一记在纸上,揣在兜里,上街的时候好掏出来看看。
晚上,父亲戴上他的老花镜,一本正经地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看得津津有味。母亲也拎起一条木凳,坐在他身旁观看,两人时不时就电视情节交流几句。
我看着父母互相挨着的背影,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小时候,我和弟弟妹妹在家的时候,家中也是这样的画面,只不过那时我们还小,家里热热闹闹的。
那时候的母亲做起事来,一步到位,种地、喂猪、理菜园、缝补衣裳……做哪一样活不是雷厉风行?父亲扛起谷子来,一甩就上了肩膀。那时的母亲丰腴白皙,父亲刚健帅气,父母就像我们的天和地一样,牢牢地护着我们。
而今,我们都长大了,离开了父母分别组建了自己的小家。原来我们不在家的时候,父母白天忙东忙西,到了夜晚,默默地互相挨着,一起看一两集电视,困了就回房间睡觉。
父母就是在这样的日常琐碎中一点点老去的,只有陪伴在他们身边,才能感受到他们老去的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