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抚”是“施茶村委会”的一个自然村,处于“琼澄驿道”中点,两者都是有故事的地方,是从琼澄驿道通往琼州府城的必经之地。前者,得名于唐宋时期,与历史传说有关;后者,衍生于明成化年间,与丘濬卜葬母口渴,推己及人而施茶,故事十分感人。
博抚人讲的是临高话,博是“口”,抚是“村”,博抚是“村口”,是“大路口”。早在唐宋时期,韦执谊、李德裕走过驿道,宋代苏东坡、李光等贬官也走过这条古驿道。李光当年说“海南风物异中华”,说的就是琼澄驿道的风物异中华,是对这条古驿道的赞美。
历代相传,吕洞宾曾骑马经过博抚,人困马渴,求水解渴,恰巧迈宝姑娘打水回来。虽然打水不易,但善良的迈宝还是乐意“济人马之困”。要知道,迈宝姑娘打这坛水,几乎耗费一整天功夫。博抚多石,属地缺水,找水打水成了博抚人梦寐以求的愿望。面对赶路人的困渴,迈宝爽快地答应。但坛口太小,马很难饮。于是,她就地挖一小坑饮马。迈宝毫不迟疑地往小坑里倒水,坛里的水很快就倒完。吕洞宾对此深表歉意,迈宝倒没有什么。
吕洞宾离开了,临走告诉迈宝,山下有清泉。眨眼之间,人马消失,真的听到山下有流水声音。迈宝高兴极了,她连忙把这消息告诉村民。大伙琢磨,是仙人吕洞宾因迈宝善良赋予清泉。于是,博抚留下迈宝仙井的故事,是济人危困的故事,是善有善报的故事。
郑廷鹄,明代进士,曾任江西督学副使,廉政有威,诸生佩服。任上汇编丘濬《琼台会稿》。后因母老,上疏乞归,创建石湖书院,赋《石山》诗:“马岭开屏嶂,崚嶒出万山。石田薄云际,丹灶在人寰。白玉飞仙去,金牛何日还。清风岩下树,空对鸟关关。”
海瑞上《治安疏》,扛棺叩阙,一身正气,铁骨铮铮,被罢官归里。他游览火山口滴水岩,赋《游滴水岩》诗:“露磴盘纡郁万岑,碧峰飞映翠华临。鳌飞玉栋浮云烂,鹊隐琼岩对雪深。石顶有泉时滴滴,洞门无日昼阴阴。簿书多暇偏乘兴,潦倒尊中有满簪。”
漫长的帆船时代,这条琼澄驿道是连接内陆与琼州府城的历史要道。这条古道有过石山巡检司、石山铺前官市、七十二火山溶洞、涅槃塔、贞女寺、道堂圩、安仁圩、福兴楼、安华楼、魁星塔和儒安石塔等丰富的历史遗存,特别是它与大学士丘濬有密切关联。
明成化五年(1469年)三月,丘濬母亲李氏去世。次年,官居翰林院侍讲学士的丘濬回家守制。丘濬七岁丧父,母亲李夫人28岁孀居守节。丘母出身书香门第,秉持孟母之贤,含辛茹苦,教子成才。丘母的美德体现的是传统的儒家道德楷模,受到了皇帝的褒奖。
丘濬因卜母葬,路过施茶。宣统《琼山县志》记载:“施茶亭,在县西三十里许,其地无憩息所,往来苦之。明大学士丘濬因卜葬母,曾经其地,建亭施茶济行人。施茶铺之名实缘斯起。”施茶,就是以茶水广济行人。丘濬孝母爱家,惠民爱乡,推己及人。看此地“无憩息所,(路人)往来苦之”,便“建亭施茶”。此项善举,使这方土地因此得名,变成人文符号,变成历史的活化石。这是海口名人家风纯厚,乐善好施,德行高尚的文化结晶。
这是“施茶文化与丘濬家风”的历史故事,这里头凝结“致敬乡贤,亲近乡贤,见贤思齐,从我做起”的人文思想。丘濬出资兴建施茶铺,博施茶水济众的善行,感染后人,遂以“施茶”为村名纪念。明正德年间,琼山设置丰好、五原乡等乡,当年施茶属五原乡。
光绪年间,符云官有感于此,兴建施茶楼,还写了一首诗:“四百年来径未荒,名贤坐置不能忘。情深过客匆匆感,心切劳人草草伤。几时繁枝阴庭户,数椽小屋老风霜。吾曾游访寻遗迹,修筑先倾笑阮囊。愧为后学景前贤,每叹遗亭几海田。西向青山迎爽气,东临仙井汲新泉。不妨鞭影停门外,犹有棠阴憩舍边。施济余恩虽已渺,芳名尚幸传至今。”
说实在的,这首诗写得并不怎么样,但它真实描述捐修施茶亭的经过和符云官的真切感受。其实,这不仅是符云官个人的感受,而且也是石山地区广大人民的真实感受。500多年过去了,施茶亭也早已不复存在,但是,有关施茶亭的记载仍在,施茶的故事仍讲。
2019年9月22日,海口施茶村获评“中国幸福村”;2020年8月26日入选第二批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名单。2020年9月9日,被农业农村部办公厅公布为2020年中国美丽休闲乡村。
这就是博抚村,这就是施茶村,是琼澄古驿道通往琼州府城的必经之地。博抚村的历史是海口的历史文化故事,施茶的历史也是海口的历史文化故事。千百年来,博抚村与施茶村一直在讲述善有善报的历史故事,一直在讲述海口博施济众的历史文化故事。
这就是古驿道的历史故事,是“一条古驿道,半部海口史”的文化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