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低处留给乌篷船和水路
古桥只是衔接和过渡
木窗像一枚枚旧邮票
又像一双双半醒的睡眼
乌镇平铺直叙了千百年
欸乃声应和布履声
让它蜿蜒成一道道迷宫
布幌子招摇着市井风气
石阶被万千足迹打磨
而照见人影
几多岁月不再模棱两可
初冬时节,船影往来
像摆渡剩下的阳光
如在夏夜
翅膀般轻盈的桨声
一定会荡开水底的清凉
抬手。侧身。低头
与岁月近在咫尺的
是木柱,木门
和路过头顶上的旧木楼
还有临水而居的所有栏杆
不为布景或制止
而是握手般的言和倚靠
来自火和泥土。黑瓦
一直保存着木炭的成色
一个村镇会越走越远
唯有水木记忆
保留着最近的距离
如同一块胎记
隐藏着遗传和辨认的秘密
寒风又起。新买一顶黑毡帽
戴在江南的头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