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又一年国庆节来临,公路两旁已经张灯结彩。不由得又想起难忘的两次国庆节的场景。
上小学时的我,样貌不出众,最喜欢悄悄在窗口看班上同学在教室里排演节目。四年级这年的国庆前夕,因为表演节目人员不足,老师点了我的名,让我参加。我欣喜若狂。回到家第一时间告诉母亲,还手舞足蹈地表演给母亲看。
排练很顺利,老师夸我悟性好,有乐感,还让我国庆晚会上领舞。节日前一周,老师宣布,参加表演的同学,自己准备白衬衣和白纱裙子。我回家兴致勃勃地告诉母亲,沉浸在喜悦中。
一连几天,母亲在晚上赶工,为我缝制新衣裙,面料是母亲上街买的,样式是母亲特意向隔壁阿姨请教之后设计的。那几天,我一放学就跑到母亲房间,看新衣的制作进度。母亲笑着说,你第一次国庆节表演,当然要最漂亮的。
果不其然,那年国庆,我穿着母亲做的新衣,在晚会上领舞。我像欢快的燕子,带领同学们完成了演出,得到了台下阵阵掌声,我们班评得了特等奖,还得到校长竖着大拇指表扬。
过后不久,我才知道,母亲用来给我买新布料的钱,是父亲攒了给母亲置新衣的。是母亲坚持,不顾父亲的反对,要完成我的心愿。“你妈妈说,好不容易女儿有信心上台表演,不能扫兴了,不然以后做事就没信心了。”父亲告诉我。我差点哭了出来,从那次开始,我再没有参加学校的晚会。
许多年之后,我在城市工作,就想着让母亲来城里,感受一下城市的繁荣喧闹。但母亲说不想多花钱,怕热闹。直到有一年国庆节,正好是地区周年大庆,全城欢庆,还宣布说公园和动物园免费。于是我说动了母亲来城里,要带她去动物园,但父亲坚持留在家。
国庆节这天,天气明朗,风和日丽。我带母亲一大早就出门了。但很快我就后悔了,因为人们对节日的盛典太热情,街上早已是人挤人,已经寸步难行。一家子的、夫妻、情侣,每个人都是盛装出门,这场面实在震撼人心。头顶着烈日,脚步下挪动不了,前后左右全是人、人、人。车辆已经无法来往,堵的场面真可以用水泄不通来形容。我焦虑不安,要护着母亲,免得被拥挤的人群伤到她,又要留意脚下,免得踩到人。我非常内疚,满头大汗,本来想着让母亲过一个开心的国庆节,但被这猝不及防的场面“破坏”了。
“不要紧,这证明大家都想过一个不一样的节日啊。”母亲反过来安慰我,为我着想地说道。本来周围的人还低声埋怨,听了母亲的话,居然都笑了。那天,整整堵了一个半小时,直到调来的许多警察指挥有序地疏散了人群,并重复地用喇叭告诉人们,最好回家去,因为各大公园跟这里的情况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于是,在母亲的坚持下,我们打道回府。
回到我住的地方,在新闻上看到,各大公园人满为患,大家都是偕家带口,喜气洋洋出来庆祝国庆。“还好我们没去。”母亲笑着说,她一脸的笑容,没有因为没能顺利出游影响到好心情。我心中一动,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国庆节,那套新衣。我的母亲,永远是为了我着想。
时光荏苒,岁月更迭。母亲过世十年了,年年有国庆节,但最让我难忘的两次国庆节永远留存在我心里,恍如昨日,温馨依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