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燕和桂竹,是两姑嫂。
人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这是说夫妻的缘分,我说这姑嫂之间也是讲缘分的。你看,辛燕和桂竹,一个矮胖富态粉嘟嘟的圆脸,十分可爱却老成持重,一个清瘦高挑,瘦长的瓜子脸气质不凡,热情奔放;一个莞尔一笑,侃侃而谈语惊四座,一个哈哈震天气势,感染四面八方;一个摇着鹅毛羽扇决定进退,一个冲杀在前所向披靡。
她们两姑嫂,绝非一般的缘分。不然怎么这般和谐、这般默契、这般互补?
辛燕和桂群
嫂子辛燕原来是安全村支书的女儿,1989年出生,十多岁就到鱼市贩鱼,临高、白马井、三亚、陵水,都有她青春曼妙的身影。
陵水也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在陵水新村港,辛燕和桂群在这里相遇了。1989年出生的辛燕见到了大一岁的桂群,当时,身处异乡的她见到同镇邻村头咀村的小老乡,心情无比激动。一个打鱼,一个卖鱼;一个满载希望归来,一个等待希望圆满;一个是人生的归宿,一个是远方的期盼。
初识桂群,辛燕看着甲板上步履坚定的小伙子,眼里放射出少女对人生的憧憬之光,她想,这个在海上被风浪打造成古铜色的小伙就是我要找的人。随后,俩人加了QQ,聊天、喝茶、逛街,一来二去,辛燕桂群相爱了。辛燕读过中学,有理想有追求;而桂群只有小学三年级学历,他只会抓鱼,休渔时间就跟着一些青年去玩,他欠下了当时两万元的巨款。辛燕认定桂群是个本性善良、吃苦耐劳、品质优良的人,只是一时失足,他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男人。辛燕拿出自己的全部积蓄,再找姐姐借了些钱,先替桂群还了赌债,再租船出海二人单干。
可以想象,桂群放下巨债包袱,第一次独立驾船,辛燕也是第一次跟着桂群出海。二人驾着爱情之舟,第一次驶向海浪的巅峰,那心情,肯定和大海一样,掀起了冲天巨浪。年轻人敢想敢干,有的是精力,有的是干劲,陵水、三亚、临高一带的海域,哪里有鱼就去哪里。两个人,既是舵手也是水手,自己开船自己抓鱼;既是船员也是技师,自己开船自己维修。
桂群很苦也很幸福,苦的是一双手要干很多活,他不让辛燕干粗活累活,一个人把船上船下所有的粗活累活包揽了。一次捕鱼返航途中,木船漏水,他一个人根本就拉不动一艘船,只好脱下衣服堵住漏洞,才把船开回港口。同样从小就出海打鱼的父亲见了平安归来的桂群,都忍不住哭了。桂群幸福的是,有辛燕爱情的陪伴,于是就有了干不完的活,使不完的劲,抓不完的鱼。
两年时间,这对年轻人就告别了租来的木船,开起了属于自己的铁船。桂群善于开动脑筋,很快他就是有名的抓鱼能手,他可以根据水流的方向、色彩,知道哪里有鱼,有什么鱼;可以根据沙泥的颜色、湿度,知道哪里有虾,虾肥不肥。不管在哪里捕鱼抓虾,他都是第一名。
天有不测风云,小夫妻太顺利了,老天也要嫉妒地考验一下他们。一次台风突袭,他们的铁船沉了,好在买了保险,损失并不大。因祸得福,这燃起了他们更大的希望,他们要造大船,造三四十米的大船。反正现在已打下了事业的基础,已打下了人生的基础。
辛燕和桂群2012年结婚,他们的大儿子已经上四年级,小儿子5岁上幼儿园大班。他们完全可以造大船,闯深海,抓大鱼,干大事!
桂竹和王记
桂群的妹妹桂竹,1990年出生。由于父母常年四处出海打鱼,兄妹俩从小在外婆的母亲——外老祖身边长大。到了上学的年龄,跟着父母四处求学,有时读一个年级要换三四所学校。但这些并没有影响到桂竹上学读书的兴趣,她从小喜欢读书,喜欢和同学们在一起。桂竹从一个偏远的渔村——临高新盈头咀村开始上学,虽然总是在换学校,但她还是一直顺利地读完中学,考上了海南省旅游学校。在省旅游学校,她种下了“诗和远方”的种子。毕业后,她并没有急着找工作,而是远赴广州。她一边在广州上班,一边在广州攻读大专,继续追寻着她的“诗和远方”。
广州大专毕业后,思念孩子的父母要求她回海南。桂竹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她回来了,回到了父母身边,回到了久别的头咀村。
桂竹晚上和小伙伴们赶海捡螺,非常开心。小伙伴中有一个小伙子很会捡螺,不仅自己捡了很多,还帮不会捡螺的桂竹捡。这让桂竹很开心也很感激,她爽快地告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小伙子叫王记,顾名思义,小伙子记忆惊人。桂竹是有意告知,王记更是有心记住,第二天王记就到桂竹家的附近打电话约会。姑娘热情奔放、天真烂漫,小伙诚实善良、聪明干练,两颗年轻的心碰撞在一起,自然就绽放出爱情的火花。
王记1989年出生在一个相对富裕的家庭,父母都是海口港职工,家里在秀英还有两个海鲜市场的铺位,每个月都有几千元的收入,但王记早早就辍学跟着小姑父出海打鱼了。
王记天生就是出海打鱼的料,刚够得着舵盘就会掌舵了。他聪明好学,机器修理,一学就会。凭着惊人的记忆,他记住了小姑父带他去过的任何地方,最远去过越南岘港附近的海域。凡去过的地方,哪里有鱼哪里有蟹,哪里有白鲳鱼哪里有马鲛鱼,哪里有墨鱼哪里有鱿鱼,他都默记在心。
王记是个抓鱼能手,他们一般是第一天下午三点钟出海,五点钟左右到达捕鱼场开始作业,第二天早上六点钟就回港赶早市。一条船回来都会有几十吨鱼,收入还是可观的。春节前的整个冬天都是抓鱼的好季节,王记专找鱼群抓,所以他常常比别人要抓得多。
和桂群擅长抓虾一样,王记的特长是抓蟹。王记从小就跟着大人放蟹笼,学习积累了不少抓蟹的经验。他抓蟹,是先把鳕鱼、沙丁鱼作为诱饵放进蟹笼,再把蟹笼放进蟹活动频繁的地方,所以蟹笼提起来收获总是喜人的。
桂竹和王记是2014年结婚的,5岁的大女儿聪明伶俐,十分乖巧;小儿子也3岁多了。这一个“好”字,使全家几代人其乐融融。
和和睦睦一家人
桂群和王记是两郎舅,更像两兄弟,两兄弟只管干活;辛燕和桂竹是两姑嫂,更像两姐妹,两姐妹却都掌管着两个家庭。他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在一起和和睦睦生活,开开心心做事。
辛燕得意地说:“他父母都支持我!”
桂竹进一步解说:“婆婆始终站在儿媳一边,有什么事都说自己的儿子。”
在头咀村海边的“渔家乐”,岸上凉亭耸立,海里涌浪翻卷。在这里,我们吹着凉爽的海风,听着一阵紧似一阵的海浪,喝着桂群、王记他们自制的海马泡酒。海南省渔业协会党支部刘邦潮书记开玩笑:“你们两对夫妻,男的是海上船老大,女的是家庭掌舵人,在一起究竟谁听谁的哟?”
桂群喝一口酒,笑着说:“她是老板!”
王记也接着附和:“我们都听老板的。”
辛燕莞尔一笑:“他们都听我们的,我们一定把家庭事业做大做强,既是为子孙打下基础,也是对社会作出贡献!”
刘书记问:“你们以后的理想目标是什么?”
“造大船,闯深海,抓大鱼!”桂竹站起来举起右手说,话音未落,“哈哈哈……”笑声已响彻海空。
辛燕坐着没动,羞羞地却又十分坚定:“我要入党,我们都要入党!这是我们的理想目标。”
江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