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梅本属于三四月的果子,现在写杨梅,多少有点“望梅止渴”的味道。只是到了道家村,已有半年时间去学习、了解这里的人文历史和民俗文化,尤其是明代诗人解缙写的《杨梅诗》,我的心里才产生强烈的要写一写杨梅的冲动。
冲动转化为行动,我查看了旧版《藤县志》,里面点到象棋镇文化名村——道家村,也收录了解缙的《杨梅诗》。
究竟道家的杨梅,什么年代开始成片种植?位置处于现在哪一个村民小组?味道如何?一连串的疑问在我的脑海中闪现。我从四知堂的后代杨五公那问到,之前杨家田地里确实种有很多杨梅,甚至族里每一代都有女性名字叫杨梅,他本人也喜欢吃杨梅,尤其是杨梅酒,不惜跑去邻县杨梅镇买,也要买到杨梅泡酒喝。至于现在村民为何没人种,他也说不上来,只说是“时代变了”云云。
经过一番了解,我感觉到其实道家的杨梅并没有想象中的遥远,纵然现在没有农户种杨梅,但是进村入户之中,又随处可见“杨梅元素”。比如杨梅酒。目前道家村有多家小型酒坊,村民饮酒基本可以在这个小村庄自给自足。甚至在村道行走,也能听到“道家杨梅酒,取水向北流;花街酒旗起,留客过中秋”的歌谣。如此画面,加上杨梅酒的芳香,好客的村民,聚宴的热闹,不一而足,令人神往。
除此之外,道家花街小卖部有一个叫杨梅的嫁入女,勤劳力作、贤惠孝顺,被村里人称为“梅娘子”。乍然见到,她高挑的身子,脸上常挂着微笑,一口北流音。从她口中得知,她的小店酒水,最畅销的就数杨梅酒。她本人也喜欢泡酒,但不止放杨梅,还有红桃果、桑葚及其他果品。问到她的名字由来,她说不单是自己叫杨梅,还有姐姐叫杨小梅,妹妹叫杨大梅,现在她女儿的名字杨梅儿,也与此有关系。
说着说着大家都笑了。料想不到一个杨梅的名字居然可以延伸出这么些相关的名字,而且就在这个村子里,怎能不让人联想到更多与杨梅有关的人和事物?
“窦家寨前朝雨晴,思罗江内水初生。杨梅果熟春将暮,豆蔻开花鸠乱鸣。”可以想象解缙沿着北流河一路吟诗作对的情景,对窦家寨(今道家村)的美景过目不忘,诗意泉涌,自然就脱口而出对道家风光的赞美之言。现在执笔写道家的杨梅,思绪如脱缰之马,沉浸在诗人笔下的杨梅林与豆蔻花海之中,不能自拔,内心对诗境中的杨梅是无比神往。同样,也会对眼下走访所见、所闻的杨梅酒、杨梅其人,充满好奇,觉着神秘。这种古今境域的差异,本身就是一种有趣的体验。反映在文字上,或者说写作上,那么就是如何去挖掘比照之间的美,以及写出道家杨梅不一样的地方,才算是对道家杨梅的情有独钟吧。
道家的杨梅不乏大师之作的称赞,不过,单就道家人对杨梅的记忆,道家人爱喝杨梅酒的生活习惯,以及有一群叫杨梅或者与杨梅相关名字的人,那也足够去探究一番道家杨梅的独特之处,以及写作许多故事了。
作者:陈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