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其实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街道,只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小街,小得在地图上几乎找不到它。老街以前是公社供销社所在地,是城区与乡镇连接的必经之路,它没有城市的高楼大厦,也没有闪烁的五彩霓虹灯,只有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老房子和三四层的新楼房并排参差而立,古朴而又和谐。
老街很窄,仅够两辆车并排通行,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餐馆、修车铺、杂货店、修鞋店、理发店、裁缝店、小超市、幼儿园、农资化肥店、水泥建材店、移动电信营业网点等小店林立,满足老街人的日常生活所需。
早上七八点钟,正是老街的一个高峰时段。早餐店香味肆意在老街游走,钻进每一个食客的鼻孔,让人心驰神往。想吃鸡蛋肉丝炒粉、牛肉汤粉、三鲜面,那到兰姨的炒粉店准没错。她总是一脸微笑,言语轻柔,不等你开口,已经知道你钟爱的口味:“小妹,还是一碗牛肉米粉?”我微笑颔首。兰姨手脚麻利,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粉丝或面条就送到了我的面前。想吃香喷喷的油条、麻丸,那也不难,你瞧,炸油条的摊都摆到了店门外,一根根胖鼓鼓的金黄金黄的油条、一个个圆鼓鼓的麻丸在油锅里翻滚,就等着你来享用。还有外地的特色美食,如兰州拉面、广东肠粉等等也应有尽有,绝对能满足你的味蕾,就怕你的胃装不下。此时,上班族和送孩子上学的家长,以及路边停下吃早餐的食客车辆,把老街塞得严严实实。喇叭声此起彼伏,电动公交像蜗牛一样慢吞吞地穿行其中。老街上已经走不动路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老街的小店还没打烊,灯火通明地迎接着来往的客人。几家烧烤店门口的音响放着节奏欢快的乐曲。烧烤炉上,烤羊肉串、烤玉米、豆干被烤得冒油,嗞嗞作响,满街的孜然香味飘荡。三五成群的食客,烧烤就着啤酒,大快朵颐,享受美食的美味与聚会的欢乐。
一年四季,老街随着季节变换着风景,老街上的人们低头不见抬头见,熟得不能再熟。吃了没?从哪里回?一见面便亲热地打声招呼。修鞋铺的老婆婆最是热情,她的小店已经在老街上开了几十年,从青丝到满头银发,手艺日益精湛。我每一次进店,她总是像迎接儿女回家一样笑容满面:“儿,你来啦!”让人心头一暖。
白天属于工作,养家糊口;晚上则属于自己,修身养性。修车铺的富老板、建材店的巧姐、修鞋店的老婆婆……纷纷卸下工作的重压,随着音乐的节奏,扭动身体,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广场舞,舒展筋骨,延年益寿。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老街的日子如水,不疾不徐,缓缓流淌。老街虽老,容貌却日新月异,它载着老街乡亲的悲欢喜乐,一路欢歌向前,向前。
作者: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