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提到长沙“东南门户”雨花区,总有个词不由自主地从我头脑里跳出来——进化。
雨花区早先被称为“郊区”,但随着城市化的演进,这片地域渐渐从郊区进化为城区,从“边缘”走向主流,好像是1996年改为此名。
记不清是哪一年,原属长沙县的跳马镇在区划微调中划入,这使得雨花空间上进一步向东南方向延展,并与浏阳局部及株潭接壤。
如岳麓、开福、天心一样,雨花也是依域内名胜或风物而得名,这名胜便是雨花亭。
据清同治《善化县志》记载:“雨花亭,县东七里,祀李公普佑真人、红龙白马三郎,咸丰二年(1852年)兵燹,后众姓重修。”据称,旧雨花亭建筑群由李公庙、关帝庙和雨花亭三大主体建筑组成,坐北朝南。庙宇三进,庙门三拱,中门嵌“雨花亭庙”四字。
李公庙右侧为关帝庙,庙门前有石象一对,并有门联“精忠昭日月,义气贯乾坤”。关圣殿之上,雨花亭为三层约20米高的六角亭,木梯盘旋而上,中层门上镌有“雨花亭”三字。
有一年我特意去寻踪,期望能觅得关乎这座亭的蛛丝马迹,因为有段文字一直勾起我丰富的想象——“(立于此亭)居高临下,可俯瞰长沙城全貌。”可我在原遗址所在地凯德广场周边逡巡,却连一点文字、一块碑刻也没见着——我只能遗憾,这亭,早已在时光流转中湮没了吧!难道,这就是城市进化的必然代价?我一直困惑的是,为什么古与今、旧与新非得是“你消我长”,而没能和美共存?
后来听说,大概是2003年,开发商建了个仿古亭,也名为雨花亭。而原雨花亭留存下来的唯一遗物即那对石象,即安放在亭前。这亭厕身于四周高楼林立的“金地华园”小区,我却至今没有去探访过。
说实话,第一次踏入雨花地域的时间和地点,我已没有印象,但那次骑行两轮摩托载着阿菊穿越雨花、直赴石燕湖的经历,却始终记忆犹新。
那时,我们还是两人世界,虽手头拮据,但一旦周末有空,就会骑车去城市周边逛逛。记得那次我们曾泛舟湖上,水面上凉风习习,船舷边碧波荡漾,环顾四周皆养眼青山,令人乐不思归。
我常常想,如果城市可以被当成生命体,那么,它的“城长”与进化就是一种必然——同斑斓丰富的生物圈一样,进化总是向着更适应潮流、与环境更兼容的方向演进。
雨花也是这样,这些年来,她的环境与生态、风貌与气质一直在提质和升级——这一方天地,本来就得山川、地利之优势,其进化也是顺理成章吧。
除了去过的石燕湖、同升湖和早就耳闻的桂花公园,近年来又新添了沙湾公园、燕子岭公园、狮子山公园;位于天际岭的省森林植物园,我们大概去过三四次,每次都是选择春暖花开的时节,惦记的是樱花、桃花、杜鹃还有郁金香。儿子每次都非常乐意去,但他对赏花兴趣其实不大,最爱的是那些游乐设施。
至于一度被称作“龙须沟”、几乎穿越全境的圭塘河,早已“改头换面”。如今,宜居在河畔的民众,欢喜着推窗见水、流水潺潺的美妙,享受着周边越来越便利的生活设施与场景。
曾经“乡味”十足、仍存有些许城乡接合部的雨花,近年来不断地被新涌现的楼盘刷新着天际线;如果高桥大市场意味着流动与活力,那么,自贸区长沙片区则意味着视野与襟怀。
应该没有谁会否认,对于雨花进化最大的驱动力,便是2009年开通的南北向大动脉武广高铁。“一个站吞吐万千人,一条线带活一片城”,我觉得这种描述,贴切又精准。
的确,随着高铁开通而豁然开朗的外循环,一下子提升了雨花在省域范围甚至更大格局中的江湖地位,并由这种速度上的进化驱动着城市品质、开放度,以及集聚力的指数级跃升。
高铁开通后,我便没少往车站去接人、送人,但那时令人揪心的是,从住家所在的月湖公园这边出发,走万家丽路去车站比较“难过”。总记得那次送岳母赶车回老家,一路拥堵过去,我们到达候车厅外时,高铁马上就要开了,看着老人家提着行李一路小跑,我真担心她匆忙中跌倒!
幸福的是,随着万家丽高架与湘府路高架的相继拉通,彻底打通了这片地域的交通内循环。而地铁2号、4号及5号线的先后开通,也让行走雨花多了选择,更加通畅。
一直以为,进化是一种天道,进化其实也永无止境。
这些年,我算是亲眼见证了雨花在空间、交通、生态及开放等不同向度的进化与嬗变,身边的亲友已经有不少人选择把家安在这里,憧憬着、打拼着、生活着。我祝福他们能够尽享春华秋实,年年“雨润花开”。
作者:沐刃